張安重重地撞在了殿門處的門檻上,若非張機收著力,恐怕這門檻都要被撞碎了。
而這張安落地的瞬間,便有兩名羽林衛將其攙了起來,不過他們並非是想要攙扶他,而是將其雙手反鎖至背後,將張安按在了地上。
「你你竟敢毆打御史!」
一名御史呆愣了片刻後也反應過來,出言斥責張機,另外幾名御史也是紛紛緊隨其後,擼起了袖子,大有和張機這朝堂上做上一場的架勢。
這個時代的文臣,可不是後世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這這個戰亂頻發的時代,想要外出遊學,沒點武藝,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荒郊野外了。
尤其是秦廷,因為當初儒不入秦,所以秦廷缺少士人。
所以別看這些人現在穿著文臣的朝服,擔任著文臣的官職,但那身朝服下,沒準就是一身虬結的肌肉。
秦廷的這些文臣,十有八九曾出身行伍,只有寥寥數人是秦國本土的貴族這學習了文化以後擔任的文職或是山東列國入秦的士子。但哪怕是這些貴族子弟和千里迢迢赴秦的士子,也都是有些武藝傍身,,面對尋常甲士除了經驗不足以外,也能戰而勝之。
一名名御史開始指責彈劾張機囂張跋扈,視國法為無物。
而後,不免有幾名朝臣見彈劾勢大,就連廷尉府都有幾名官吏附和,加入彈劾張機的行列之中,也有指責張機瀆職,數日不去軍營,還有人說張機曾強搶民女。
彈劾的群臣聲勢浩大,不知道還以為張機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只不過,出言彈劾的,大多都是些官職不高的朝臣,那些身居高位之人大多都在靜靜看著這場猴戲。
是的,猴戲。
能咸陽這個秦國的政治中心做到身居高位之人,都不是蠢人。
雖然他們不是那麼清楚張機今天如此跋扈的原因,但他們清楚,只要張機的行為是為了向嬴政效忠,是為了支持嬴政的決定,那麼即便張機為此真的犯了什麼大錯,嬴政也不會重責張機,反而會使得嬴政愈發寵信張機。
當然,有人選擇觀望,自然也有人選擇站在張機這邊。
「噗嗤。」
站在嬴政身側的李斯忽然嗤聲笑了出來,笑聲雖然不大,但李斯畢竟是站在嬴政身側,一言一行自然會得到許多關注。
「通古何故發笑?」
嬴政淡淡地看了李斯一眼,他知道李斯的性情。
李斯雖然對於功名有著超乎尋常的野心,但為人還算沉穩,不會無緣無故發笑。
而且,李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這秦國毫無根基的他想要完成自己對於功名的追求,所能依靠的,只有嬴政。
李斯上前一步,站在嬴政的右側,俯身行禮道:「王上可還記得昔日與王上從韓都新鄭歸咸陽之時?」
「自是記得。」嬴政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
「臣想起,當初曾親眼見到衛尉的六位妻妾,各個是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李斯面帶笑意地看向那名彈劾張機強搶民女的朝臣,「不知那些民女是何等容貌,竟然能引得衛尉出手強搶。」
「的確。」
嬴政刀刻斧鑿的面容上也略過幾分笑意,只不過這笑容卻有些冰冷。
「先生雖好女色,但府中妻妾儘是當世美人,寡人也甚是好奇,民間何女竟然引得先生強搶,還鬧得人盡皆知?」
嬴政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兩名彈劾張機強搶民女的朝臣,而後又轉過頭看向廷尉隗狀:「廷尉,這件事便交給廷尉府了,務必詳查。」
「臣領命。」
隗狀看向那兩名已經被嚇呆了的朝臣,而後又看向了那群出列彈劾張機的朝臣,不禁搖了搖頭。
依秦律,若是故意誣告,那麼誣告者將會承受比其誣告的罪名更嚴重的處罰。
而在秦律之中,百姓強搶民女者,刖刑(斬足)!
官吏強搶民女者,宮刑!
所以,等待著這兩位誣告張機的朝臣的,將是刖刑和宮刑的兩罪並處。
而隗狀為什麼已經確信這是誣告,其實咸陽群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