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的額頭更是直接磕腫了一塊。
張機看著眼中滿是堅定之色的陳勝,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誰說陳勝這種大老粗沒有心眼子,這小子心眼多著呢,說是替吳曠賠罪,實際上這番舉動是將他架在火上烤。
陳勝將吳曠動手試圖襲殺他這件事定義成了失禮,將大事化作了小事,再稱呼他為前輩,也就算自降身份,意思是他張機是前輩,沒必要和小輩計較。
再者,為吳曠跪下磕頭賠罪的舉動,更是其中的妙筆。
戰國時期是不興跪拜禮的,更遑論磕頭了。
戰國時期,哪怕是在朝會時,大臣面見君王也只需要俯身下拜便可,不需跪地,而君王還必須走下那名為「陛」的台階之下,對著眾臣回以同樣的禮節,甚至腰彎得更低。
這不僅是自古以來的禮數,更是諸侯們為爭奪各國人才,給自己樹立禮賢下士的形象的手段。
至於跪拜禮,在這個時代只有在祭祀天地鬼神和父母的時候,才會行跪拜禮。
所以,在這個時代,如果面對陳勝這番幾乎將自己的姿態扔在地板上狠狠踐踏的行為,張機要是還咄咄逼人,倒反而顯得他斤斤計較了。
這就是戰國時期的那迂腐卻也難能可貴的禮節,放在後世,陳勝就是把頭磕爛了,張機殺了吳曠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雖然農家今天在百家面前狠狠地丟了面子,但陳勝的行為卻替農家也掙回了不少面子,也為自己樹立了一個為友人不惜拋棄尊嚴的義士形象,對於他將來的發展也是有著極大的幫助。
不過,張機從陳勝的眼中看得出,陳勝那眼中的堅定之色並非作偽,放低姿態逼迫張機寬恕吳曠是他的手段,但揚名並非他所在意的。
也難怪後來的黑劍士勝七闖遍七國死牢,甚至不惜與羅網合作,卻只是為了尋找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吳曠。
張機低著頭,目光微眯,以他求穩的性格,是不想給自己留下一個隱患的,有化解不開的仇怨的敵人,自然是斬草除根最為妥當,若是可能,他想連陳勝一起幹掉。
而只要張機這麼提出來,六指黑俠和一眾墨家弟子絕對會欣然滿足張機的要求,並爭先恐後地動手。
但畢竟陳勝已經將姿態放得這麼低了,這麼做對他和墨家的名聲都不妥。雖然張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墨家待張機也不薄,他也要替墨家考慮一番。
還是那句話,交惡農家可以,但沒必要,這不符合墨家的利益。
而且……留著吳曠,說不定他還能成為張機和田蜜享受閨房之樂時的話題,為他們帶來些更奇妙的樂趣。
「我用內力化針,刺中了他的膻中穴、肩井穴和環跳穴,分別麻痹了他的軀幹、上肢和下肢,再刺中了他的足臨泣穴和外關穴之後,這兩個穴位刺中後寸步難行,手不能移。」
「你要是現在拔針,反而會使得這股內力直接湧入他的穴位,不去管它,半個時辰後,這些針就會自行消散,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張機和那雙充滿了仇恨和嫉妒、依舊怒目圓睜的雙眼對視了一瞬,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用內力包裹著一道聲音傳入了吳曠的耳中。
「你猜猜今晚田蜜會不會將嗓子哭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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