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抗拒,憑什麼啊,憑什麼本姑娘生出來,就得給一個不認識的人當媳婦,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阿爹的主意她是贊同的,既然無法反抗,至少要親眼看看,傳說中的小凌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帶上四隻牧羊犬,守著大群的白羊,等了一天的時間,終於看到了小凌哥。
第一印象,挺丑挺傻的,還有點呆,感覺還成,沒想像中那麼噁心。隨後的一天一夜,特別是在黑風口外的生死十分鐘,讓烏江雪從心底里接受了小凌哥,畢竟對他的名字太熟了,這次算是和本人對上號了。
「那什麼,問你個問題可以吧。」這時候,必須是男的先開口,方凌雲的心底,還是挺有點大男子主義的,就是從小被妹子打壓的狠了,面對女孩子,有點怕,將大男子主義深埋心底,自己偶爾爽一下就好。
「問吧。」
「你送來的鏡子是什麼意思?」方凌雲對江雪送的鏡子,耿耿於懷,真的是讓他照照鏡子嗎?
「你猜。」江雪低著頭輕笑。
完蛋,據說女孩子讓你猜,就代表著這是一道無解的習題,反正你永遠都猜不對。看著挺實誠的牧羊神女啊,怎麼也喜歡玩這個?
幽幽的琴聲響起,空曠的烏家堡上空,傳來天籟之間,輕柔舒緩,是誰一曲述衷腸,天各一方人心傷。
作為一位業餘文青,方凌雲對音樂還是稍有了解的,這曲音縹緲,意境深遠,好曲!好音!在這偏遠之地,能聞此仙音妙曲,讓方凌雲很想一拍大腿,怒吼一聲:真他媽的好聽。
聽到音樂傳來的同時,方凌雲感覺胳膊一緊,烏江雪的小手力量出奇的大,胳膊都快被掐腫了,不解的轉頭看向美人兒。
此時的烏江雪,自然沒有帶面紗,眉毛緊皺,身體顫抖,臉上說不盡的哀傷,停下腳步,慢慢的轉身。方凌雲順勢跟隨,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雪兒,怎麼了?這音樂?」
「小凌哥,這是烏江斷魂曲,有烏家子弟出事兒了,這是在召集大家議事。」
「出事兒了?」心裡咯噔一下啊,那一組組數據又在眼前閃過,這平靜安寧的烏家堡,遠比它看上去要血腥得多。
「嗯,每次奏響烏江斷魂曲,就必定有家中子弟陣亡。」烏江雪的聲音微顫,人顯得還很鎮定,顯然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方凌雲想起剛到這裡的時候,江曉霞對他說的那些話兒,心中氣血翻湧,原本只是聽著震撼,只有事到臨頭的時候,你才會明白,原來生死之間,距離是這麼的近。
他和烏家的關係很複雜,心裡承認雙方的交情,可從來沒接觸過,說有多深的感情,那肯定是扯蛋。可他接受了烏江雪,又覺得烏家的確是親戚了,親戚家死人,就算不熟悉,心情也不太好。
再想想江曉霞和此刻的烏江雪,看她們的神情,對那種痛的理解,瞬間加深了幾分。難怪烏江雪作為烏家唯一的小公主,卻不願意生活在烏家堡,寧願在外公江家長住。
沒事半夜就突然響起如仙音般的喪鐘,時間長了,是個人都會神經衰弱,這鬼地方,就不是人住的。
兩人加快腳步,十幾分鐘後,來到烏家堡正中央的公府,公府以前是家族的祠堂,後來祠堂的名字取消,改成公事堂,最後定名為公府,是烏家眾人議事之所。
公府之中,坐滿了人,男左女右,經緯分別。走進公府,烏江雪用眼神示意,方凌雲可以去左側,戀戀不捨的鬆開小凌哥的手臂,走向右側,古井無波神情平靜的坐在母親江曉霞的身邊。
方凌雲猶豫了一下,看到烏東來向他招手,知道這是烏家人承認了他女婿的地位,向岳父身邊走去,同時小心的觀察著眾人的神色。
女人數量明顯比男人要多,象江曉霞母女這樣外貌出色的,再也挑不出來第三個,大部分的女人相貌平平,有些甚至可以說是很醜。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沉穩,沉穩的讓人心疼。
烏家在大年三十夜,齊聚一堂,不是為了吃年夜飯,而是等待死神的判決。
今天,走的又是哪一位兄弟叔伯。
兩名大帥哥,扶著一位全身是血的男子,走上木板台,引來微微的騷動。方凌雲甚至聽到一聲喜極而泣的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