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連到自己。
但案件就是這樣,雙方信息不對稱,導致很多漏網之魚。要麼是網不密,要麼是魚太細。對這個案件來說,兩個因素都有。
新公安局長急於立功,在案件沒有完全調查清楚時,只顧主犯抓獲定罪,往往忽視了對從犯的犯罪事實的查證,總想,人抓住了,互相供認,就可以的掌握案情了。
而慶伢組織這種網絡,最高明的地方在於單線聯繫。也就是說,各個收購點,都分別按不同時間同他交接賬目錢款。如果一個點被端,那他只知道自己與老大的聯繫,是不太明白其他點的生意的。
但是,公安局的人,豈是那麼好騙的?各種人一抓,各自供詞一對比,說沒說謊,簡直太好判斷了。所以,生意做得比較長的,賺錢比較多的,都被挖了出來。
而苕貨,卻有意無意地被漏掉了。他所負責的點,原來是跛子手上接過來的,本來只經營了一年多時間,屬於邊角料,不是收購的主要渠道,賺的錢也不多。況且,苕貨這個初入江湖的傢伙,名氣也不大,其餘幾個收購點的老大們,也不太熟悉他。
被慶伢因為錢少瞧不起,被其他人因為入行新沒出名,這反而救了苕貨,居然沒人供出苕貨來。苕貨這事,也不是沒線索,公安也在排查名單中列過,但人沒找到,而事情也沒有事先收集,所以,線索就斷了。
再加上,沒證據,找苕貨父母了解情況,也只能多側面了解。苕貨的父母的答案倒是符合實際的:「他偶爾回家吃個飯,平時在哪裡,在幹什麼,我們都不曉得。反正,家裡管不了他,他浪在哪裡,也不會給我們說。」
電話斷了,人的線索就斷了。況且,他沒有實際犯罪的證據,公安也就暫時不查下去了。畢竟,按當時的規格,苕貨的事即便查清楚了,他也夠不上主犯的行列。對於苕貨來說,最大的違法,就是跟競爭對手打過架,跟那個燕子老爸的包工頭耍過狠,都屬於治安事件,最多夠拘留幾天,夠不上刑事犯罪。他與冬子的衝突,他還是個受害人,這黑社會混得也太差了,管片的民警都覺得,苕貨是個小人物。苕貨的行為,如果查實,大概也最多夠判兩三年的。刑事犯罪是銷髒,但沒有切實的證據與線索,算不上犯罪嫌疑人。
公安連繼續查下去的動機都不明顯,更莫說發通緝令了。而苕貨,在武漢,根本不敢隨便打聽消息,完全處於自認為的逃跑之中。
有時候,你最討厭的人,卻形影不離地追隨著你的腳步,苕貨與冬子,簡直是前世冤家,前赴後繼地逃亡。
在武漢,任老闆知道,自己即使被捉,也不夠判刑的標準,畢竟自己只銷過一次髒,最多處點罰金,或者判一緩一之類的。只要不回容城,容城警方不會費老鼻子勁來找自己。苕貨的事究竟有多大,他不知道。但,這個人成了亡命天涯的人,自己成為他唯一的依靠,這是最忠實的小弟了。
倒騰煤炭,在武漢,最需要煤炭的,是有鍋爐的單位。當然,武鋼或者青山電廠這種大企業,任老闆的生意,肯定插入不進去。但有些建有自備鍋爐的企業,是需要大量煤炭的。
煤炭這個生意,要做起來,是需要有竅門的。一般鍋爐燒煤,其實是不需要有多高要求的。也就是說,好煤能燒,差一點的煤也可以燒。但是,大企業有大企業的質量收貨標準。武漢是中部製造業之都,許多企業都有鍋爐,這些用煤量,其實表面分散,但作為個體生意人來說,只要做到了一家,就夠你賺錢的了。
大企業對煤炭檢驗的標準,受兩個指標的約束:含硫量與燃燒值。畢竟,武漢是中國中部最發達的地方,作為製造業之都,連武鋼的老式高爐出來的污染,都需要治理,免得引起霧霾,更莫說其它企業了。
空氣污染中有一個很具體的指標,是指廢氣中硫化物的含量。如果硫化物含量過高,會形成酸雨,這是世界上發達工業國家過去發生過的災難之一,是環保部門重點監控的。而許多地方產出的煤炭,就有很高的含硫量。
比如四川與貴州,也有一些小煤礦,那裡出來的煤,售價較低,但因為含硫量過高,很難進入武漢的市場。武漢燒煤的企業,主要還是從山西進來,所謂全國性的北煤南運,是個大趨勢。
含硫量這事只是一個門檻,如果你達到了標準,是可以進場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