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不帶她,她就自個兒去暘谷。」
劉景濁無奈一笑,輕聲道:「回吧,那就讓她跑去吧,跑累了就會回去了。」
說著,年輕人一抱拳,沉聲道:「就此別過,開山再會。」
韓逄一笑,抱拳道:「我等公子喊我回家。」
中年人走後,劉景濁獨自往南。
其實韓逄並未走遠,只是落在了雲海之中。zbr>
珠官城距離暘谷兩萬里,與朝天宗,至多萬里只遙。
去年三月走的,如今已經過完一個年,又是八月了。
聽說老三又生了個閨女,小公主叫趙思思?老爹別高興壞了。
山野無人,年輕人百步之後忽的換做一身白衣,又百步,再換黑衣,復百步,重回青衫。
難道師傅早就料到了我會有很難抉擇的事兒?
想到這裡,劉景濁不禁一笑,心說自個兒怎麼想出這麼一句話?師傅當然會料到,因為難以抉擇的事兒,向來很多。
不著急問別人,先問問自己?
可問題在於,不是我想怎樣,而是我能怎樣。
兩道與本體同境的分身,我自然做得到,問題是雷火劍三種東西,糅雜在一起,會變得很不純粹,那以後還求個什麼真我?可要是三道元嬰分開,很難。
沉思之時,年輕人越走越快,很快就步下生風,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走,都趕得上尋常人狂奔了。
步速極快,等他回神之時,已經缺月高懸。
年輕人拍了拍腦袋,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心說怎麼還能走神了。
乾脆就停在山林之中,盤膝催發今天吃下的那枚藥丸子。
著急離開珠官城,也就不必擔心韓逄身份被識破了,若非如此,他定要去城裡好好逛逛,找一顆上好南珠,以後好送人嘛!
後半夜時,劉景濁明顯察覺到了什麼動靜兒,放開神識查探一番,結果發現是山中一處小池裡的黃色蓮朵,機緣巧合之下,居然要開靈智。
有兩個境界不高的鍊氣士蹲守在不遠處,應該是等了很久了,就等這蓮朵汲取天地靈氣,引氣入體開啟靈智之後將其連根拔起。
若非拿回去入藥,便是要移栽自家池塘了。
天下草木之屬,唯獨蓮花最能洗滌人心中塵埃,有壓制心魔之用。
不過兩個凝神而已,能有什麼心魔?
此時此刻,便又是抉擇之時。
管與不管。
若是管了,救下一隻小精怪而已,但人家蹲守此地,那是人家的機緣。若是不管,一隻剛剛出世的小精怪,那也是生靈啊!
一時間,年輕人心亂如麻,再也坐不住,只好起身,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
腦海中忽然就響起了白天韓逄說過的話,「先問問自己想怎麼樣。」
劉景濁再次放開神識看向那處小池,卻瞧見一隻蜻蜓點水而過,那朵黃色蓮朵居然瞬間收斂靈氣,讓那隻蜻蜓安然過水,可自身花瓣確是被方才舉動驚落兩瓣。
如此一來,蓮朵的引氣入體,便要弱上幾分了。
劉景濁忽的一笑,再不糾結,心念一動便將飛劍長風祭出,那處池塘便被憑空剝離,只留下兩個一臉疑惑,不知所措的凝神修士。
那兩人找尋了好一番,實在是毫無蹤跡,這才邁著頭離開。
就在劉景濁要收回神識之際,卻聽到那兩人中其中一人說了句:「大師兄也真是的,非要多管閒事,弄的被那妖魔之氣侵染心神。這下好了,我們守了三個月了,白守了。」
另一人說道:「可師傅在世時說了,咱們身為鍊氣士,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大師兄做的對。」
劉景濁一陣恍惚,猛然間如墜深淵,心神失守。
年輕人一轉頭,只見山林之中密密麻麻的人影,有妖有人,最近處甚至有許多熟悉面孔。
劉景濁眉頭緊皺,看向前方一個盔甲碎裂,肚腸都在外掛著的中年人,沉聲道:「老佟,怎麼回事?」
轉回頭,劉景濁看向一個半邊兒臉稀爛的男子,又問道:「鍾坪,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