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看著劉景濁將他躺了幾十年的柏樹一點點掰斷,丟了一路。
可是等到劉景濁的背影即將消失,他終究沒忍住說了句:「換你呢?你能怎麼辦?」
劉景濁不說話,這就是答案。
不能怎麼辦。
而此時,龍丘棠溪到了祖師大殿,撿起了被摔得稀碎的靈位,也沒說話,就是輕輕將其粘了起來,重新放在了高處。
她明白,他能定心,只是越想越氣,因為無能為力。
劉景濁返回遲暮峰的路上,白小豆一直等著。
瞧見師父之後,她遞上一壺酒,輕聲道:「師父喝酒。」
劉景濁接過酒壺,笑了笑。
可這笑臉,白小豆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舒服。
但劉景濁忽然問道:「此前沒有詳細問你,是不是在你所說的那處奇異天地,有了喜歡的人?」
這件事,問了怕她多想,所以沒問過。
但白小豆大大方方點頭了。
「是,我也想不到我會喜歡上那樣的人,不求上進,膽小的要死,一生追求就是能晚睡晚起,沒人打擾他睡懶覺。」
劉景濁灌下一口酒,輕聲問道:「那你喜歡他什麼?長得好看?」
白小豆搖頭道:「哪有?他都沒師父好看……額,不是那個意思。」
劉景濁擺手道:「我本來就沒有多好看,就是白了些而已。」
白小豆這才說道:「好處嘛!怎麼說呢,就是他雖然懶,但不偷不搶。雖然喜歡錢,卻也不掙黑心錢。有一點他很像師父,就是對待任何一個孩子,都有足夠的耐心。明明是個懶人,卻偏偏要勸那些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勤奮。後來為了不讓以他為榜樣的孩子們失望,他其實變了很多。可是……為了讓我回來,他死了。」
她也沒與多少人提過這些事情。
劉景濁點頭道:「傷心吧?」
白小豆抿著嘴點了點頭。
於是一直手便按住了身邊姑娘的腦袋,呢喃道:「有事要商量的,別……別學她。我知道你的事情,我不想多問,因為你長大了。但千萬千萬,不要瞎胡鬧。你師父由頭至尾加起來,收了五個弟子,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了。」
白小豆點了點頭,道:「嗯,知道了。」
師徒二人,很久沒這麼單獨安安靜靜地走過了。
一壺酒終究是沒能撐到海棠樹下。
白小豆沒有跟著一起去,師父好像不只是因為南宮妙妙而傷心。
正準備離開呢,白小豆忽然聽到:「用你的辦法,去搜羅洞天福地,超過一萬里的就都算。」
白小豆猛地回頭,問道:「師父要多少?」
劉景濁灌下一口酒,隨後說道:「多多益善,太小的就縫補成大的。」
白小豆點頭道:「明白了。」
坐在海棠樹下,劉景濁呢喃一句:「寒藻,給你一年時間,山上修士聽你調遣,不管是海內還是海外,現有的洞天要清騰出來完。要是有人阻攔,也不必多費口舌了,喊上我小師姐一起去。」
刑寒藻點了點頭:「明白了。」
此時劉景濁才抬頭看向了天幕,赤天?
逼得天朝離開人間,多少是爭取了些時間。若真只論代價,其實不大,可又怎麼能只論付出與得到呢?我是個人。
此時龍丘棠溪終於來此,剛走到劉景濁身邊,便被摟入懷中,耳朵貼到了小腹。
「也不知是兒是女。」
龍丘棠溪輕聲道:「至少要懷胎十年,你現在能聽出來個啥?對了,孩子名字
我想好了,不用你起了。」
劉景濁抬頭看去,後者微微一笑道:「女孩就叫龍丘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