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不是靠他人來為你解答,而是自己去尋找真相,霧裡看花,只會越看越糊塗。」
說罷,他輕輕揮手,凌江忽然閉上雙目,身子緩緩倒地。
蘇秋禾望著這片黑暗,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止住了話語。
「我蘇秋禾終究只是一屆凡人,這事,的確不該插手……」他長嘆一聲,帶著白衣少年與那青衣少女一起,消失在這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中,凌江仿佛又做了個夢。
夢中,還是那個白衣少女,還是那個暗無天日的忘川河畔,在那座荒野中孤立的木屋上,少女赤足站立,風吹動她的裙擺,及腰的長髮翩翩起舞。
「離開這裡……它來了……快離開這兒……」
腦海里迴蕩著白衣少女柔弱地呼聲,凌江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驚醒。
「這是……」
他回過神來看著這陌生的房間,這才逐漸確認,方才的所見所聞,都是夢。
而在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個破碗,和一個黑色的小竹筒。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端起破碗,往裡頭一看。破碗內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龍內丹,果然還是沒了……」凌江有些失落,這破碗應該是蘇先生幫他拿回來的。
「咦,這是……」他猛地發現,破碗底下還壓著一張字條,上邊蒼勁有力地寫著一行字:龍內丹已交予大白服用。
字條上沒有落款,但凌江也看得出來,這是蘇秋禾的字跡。
讀完這一行字,他不禁感動得有些想哭,自己欠大白的那份恩情,總算是還清了。
只是沒想到,原來學堂里默默無聞的蘇先生,居然也是一位藏匿在市井之中的世外高人。也難怪當日在賈府上,眾人只是聽見了蘇秀禾的聲音,卻難以辨別其方位。
「蘇先生畢竟也是從長安遊學歸來,怎麼可能只是普通人呢?我早該想到這點了。」凌江苦笑道。
他緩緩放下破碗,向著一旁的黑色竹筒看去。這竹筒應該就是從祠堂醒來後,他懷裡揣著的那東西,也不知裡頭究竟裝著什麼。
凌江打開竹筒一看,是一幅畫卷。
畫卷不過半尺高,剛好能裝進這小竹筒里。
他小心翼翼的鋪開畫卷,忍不住驚嘆一聲。
這幅畫,不正是他方才在夢中所見的那場景嗎?
從右往左,起於忘川河畔,止於荒野中的一座木屋,畫中的白衣少女絲絲動人,猶如真的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江想了老半天,還是沒有半點頭緒。
那白衣少女讓他帶她走,就是為了帶走這幅畫?
「畫中的圖案,是陰間嗎?」凌江失神了好一會,這才緩緩把畫卷收回竹筒里。
嘎吱……
少年推開房門,刺目的陽光撲面照下,令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這才是活著的感覺啊……」凌江忍不住感慨。
房屋外邊,是一個大院子,一位身著灰衫的家丁正拿著掃帚打掃地上的落葉。
「這裡是……蘇家院子嗎?」凌江低聲喃喃道。
院子裡很冷清,他向家丁打聽了一會情況,才知道蘇秋禾上學堂去了,至於蘇曉曉,家丁也不知道去了哪。
當他問起是否還有一位青衣少女時,家丁只是說她一大早便離開了。
凌江先是回了一趟自家的草屋,將破碗和黑色的竹筒給收好。他徹夜未歸,好在蘇秋禾以凌江的筆跡留下字條,稱他去學堂里請教學問,這才沒讓雅兒擔心受怕一整夜。
眼下,小漂子,老郭,掌心黑印等等一攬子事情全都解決了,按理說應該是鬆了口氣才對。
可凌江依舊是不安,總感覺心裡頭空落落的,像是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