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害怕我因此而討厭他,雖然我確實不喜歡他用殘暴的方式殺人,但在此之前我都沒有向他表現出我的厭惡。
好吧,比起弄明白釋的矛盾心理,現在安撫他顯然更重要。「別害怕,釋,我不會責備你,你是為了我。」
&釋,喀釋……」釋低聲吟喃著他最喜歡的稱呼,略微側過頭,目光定定地鎖在我右肩的傷口上。哦,這傷口看起來可不美妙,凝結的血塊因為大幅度動作而裂開,鮮血從噁心的黏稠血塊里流出來。
&沒事夥計,」我無力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努力讓我的腦袋保持一點清醒,「只是一個槍傷而已,我很好……噢,請別這樣,這很噁心。」就在我說到一半的時候,我肩頭感到黏稠的濕意,轉頭看去,就見釋在舔舐我的傷口。儘管我內心在拒絕這噁心的行為,但我得承認,他的唾液對癒合傷口起了很大作用,那強烈的痛覺在傷口逐漸癒合後,也跟著消失了。
釋舔掉了最後一絲血液,他抬起頭看著我,眼裡流淌的淚水幾乎讓我心碎,他就像一個打碎了親人心愛瓷器的孩子,害怕得不知所措。他耷拉著耳鰭,向我伸出手掌,用他慣常的方式請求我的懲罰:「泥達哇。」
我反而握住他的手,毫不顧忌他手上的血腥,用衣服碎片擦去他手上的血液:「你如果你帶著我們安全逃離這裡,我將寬恕你的罪行。」
釋的情感又滲透到了我腦海里,他扁著嘴巴搖了搖頭,沒有精神地看著我。
釋的話提醒了我,我想是我錯了,我忘了人魚在深海那種惡劣的環境裡,殺.戮是最簡單的生存方式,而他們食用食物,也是採用掏心挖肺的野蠻方式,只不過現在,將食物換成人類了而已。
我摸摸他的腦袋,用恢復力氣的右手環住他背部,給了他一個熾熱的擁抱:「是我錯了。那就不要抑制你的殺性,按照你的本心來,但請記著,你的殺.戮是為了我們和你的族人,只有當我們和你族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才能伸出殺.戮的手,將敵人斬殺。否則,你將會墮入地獄。」
釋的嘴角慢慢上揚,眼裡掙扎的矛盾逐漸消失,他親密地用耳鰭蹭了蹭我的耳朵,甩動魚尾纏住我的腿:「伊哇卡,薩爾斯,伊哇卡,伊哇卡。」
我笑著撫摸他的腦袋,親密地回應他的撒嬌。
最後,我與釋離開了通道,作為始作俑者的切爾森,我們理所當然地賞了他一頓狠狠的暴打。按道理我應該殺了他,可是他已經相當於一個廢人了,釋的聲波攻擊震碎了他的內臟,他下半輩子必須得依靠人工臟器而過活,當然,人工臟器與身體的某些不融合性將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痛苦。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留他一命來牽制本,本至今都沒有出現,很可能在計劃什麼,我不能不防。
通道外的戰鬥並沒有因為切爾森的重傷而停止,整個研究擁有完整的應急體制,它能保證當指揮人出現意外時,還有人下達命令、指揮行動。
人魚群因為失了釋的指揮,亂成一盤散沙,不少人魚死在槍下,相反,機動部隊與防爆人員合作起來,普通槍彈與高科技彈炮配合得相當默契,給予人魚群重大打擊。
&釋發出了狂怒的叫喚,天花板上的自動噴水花灑應聲碎裂,大量清水無法控制地噴湧出來,在釋的操控下,化為最強力的水波轟擊到人員身上。
我將火焰溫度提升到足以將金屬焚燒殆盡的程度,化出兩股強勁的火風,向後方掃蕩。
狂風帶著灼熱的火氣,將空氣中的水分蒸發乾淨,不幸被烈火包圍的人,也在發出短促的慘叫後化為灰燼。
我與釋同時向天花板發出攻擊,一冷一熱的相互反應,令天花板承受不住地坍塌下來,我們在巨大的坍塌聲中,順著記憶里的路線,跑到了地下車庫。
從研究所到海邊是一段漫長的路程,沒有汽車的幫助,我們將難以逃亡。
本來按照我的計劃,我用精神共享的方式,提前讓微型火鳥將一輛普通裝甲車的引線搭好,點火啟動,但我回頭一看,目前存活的人魚少說有五十條,一輛普通裝甲車不可能裝得下所有人魚,除非丟下趕不及的人魚。
可是,看著那些拼命出逃,與我並肩作戰的人魚們,我的內心受到很大的觸動,他們傷痕累累,藍色血液蔓延在冰冷的金屬地上,同伴的
34.第三十四章·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