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多,夠八十小時了,縣局怎麼還沒有一個初步結論,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呢?想到這裡,李曉禾下意識的拿出了手機。
「鄉長,我還是不踏實。也不怪夜個那幾人說閒話,那天著火的時候,公安就問了我好幾回。第二天又專門找到我,一邊問還一邊有人專門記著,問的那話都像是電視上審犯人。你說,會不會他們一直懷疑我?」郝大柱適時上前,再表擔心。
李曉禾笑著,點指對方:「老郝呀老郝,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就根本不可能放火。咋又瞎胡猜了?不止是你,好多人都被詢問了,我也被問了話。警察說話就那樣,尤其做現場詢問更嚴肅,問誰都像審犯人。」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掃了眼上面來電顯示,李曉禾說了句「我去那邊接電話」,就向南面走去。走出老遠,才按下接聽鍵:「老許,怎麼樣?」
手機里傳來許建軍的聲音:「老李,經過化驗、分析,已經徹底確定,這次失火,就是人為縱火,案子也被命名為『五.一五』縱火案。其實在上周五晚上,這個結果已經做出了,只不過因為是你們那的事,我就更謹慎一些,今天上班特意找化驗的人認定,還專門又開了一次案情認定會。
對於縱火嫌疑人,大家都傾向於那個傢伙,與咱倆的推測一致。之所以這麼認定,除了先前那些證據,尤其攜帶的大容量汽油外,又發現的那個菸頭至關重要。雖然那個菸頭的標識恰好燒掉了,但經過專業人員的識別、鑑定、比對,原來是倉吉煙廠生產的『蒼吉二號』。這種煙一盒就要七十八塊錢,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抽的起,所以嫌疑人中就那個傢伙有抽此煙的可能。」
李曉禾「哦」了一聲:「果然是那個傢伙,可靠嗎?」..
「以現場的證據判斷,只能是那個傢伙,現在他能放火,那就保不齊……」話到半截,許建軍又囑咐起來,「你可要特別注意了,尤其夜晚或單獨行動更要當心,大白天在單位應該沒什麼。我這裡也會隨時關注動向,一旦發現那傢伙蛛絲馬跡,必定會死追下去,早點把他收拾了,大家都放心。」
「老許,明白,沒那麼邪乎,我注意就是了。」李曉禾語氣輕鬆,還轉移了話題,「老許,那天你也審那位了?聽說可把那小子氣壞了,甚至說成是奇恥大辱。其實你沒必要刺激他,更沒必要替我出頭。」
手機里傳來笑聲:「哈哈,你是說麻子臉呀。我那就是公事公辦,根本沒有公報私仇。他一個小小的鄉書記有啥了不起?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比他大著多的人照樣也得配合。再說了,尋找線索就要事無巨細,管他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再說,沒準就能有所收穫。對了,我看他那個司機就賊眉鼠眼的,不像什麼好東西,以後我還真得注意那傢伙。」
「你倒說的理直氣壯,不過人家早把這事扣我頭上了,非說是受我指使,還說我當時就在裡屋聽著。」李曉禾也笑了,壓低著聲音,「管他呢,受咋咋地。」
「不說他了,我還得囑咐你。」許建軍語氣極其嚴肅,「千萬要防著那傢伙,千萬別不當回事,殺人、放火可是連體的。」
「知道了,沒事。」李曉禾聲音依舊輕鬆。
「你這傢伙……」話到半截,對方壓低了聲音,「我這來人了,先這樣。」
手機里沒了聲響,李曉禾握著手機,怔在當地,呆呆的望著前方出神。
「鄉長,公安不會真抓我吧。」郝大柱又來到近前。
被對方這麼一問,李曉禾回過神來,想到對方的問題,他壓低了聲音:「老郝,告訴你一件事,警方已經鎖定目標了,跟你無關。」
「真的?」郝大柱興奮的疑問後,又壓低了聲音,「那太好了,太好了。」
「老郝,記住,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半真半假的安撫對方後,李曉禾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郝大柱的保證:「明白,我老郝肯定不亂講。」
李曉禾沒接話茬,步履沉重的向院門外走去。別看他和許建軍說的輕鬆,別看他用話安撫郝大柱,其實他內心很不輕鬆。他特別明白,既然許建軍專門囑咐自己,那就絕不是兒戲,對方已經是第二次囑咐了,而且身後就是失火現場呀。想至此,不由得轉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