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急的不行,聽到秦明生如此說法,李曉禾回過頭去,狠狠瞪視對方,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閉嘴。」
「可……可……哎。」秦明生支吾兩聲,身子軟軟的靠在了張全身上。
李曉禾轉頭看去,迎接他的是那個瘦削女人鄙夷的表情。
再次輕蔑一笑,瘦削女人又說:「女同胞們,不只是這副鞋墊不能做,幾乎所有的能拿出手的,我們全都不能做了。我拿出給大夥看看」說完,女人的右手又放進了袋子。
「看看,百鳥朝鳳。」瘦削女人手中又出現了另一副鞋墊,「一樣吧?一模一樣,可就是上面是人家『金足生輝』的圖案。」
「又一個,連年有魚。」瘦削女人就像變戲法一樣,從那個「魔術口袋」里變出鞋墊來,一副又一副,就像無窮無盡似的。
每當這個女人拿出新的鞋墊,現場女人們就會發出「像,真像」、「跟我做的一樣」、「都不能做啦?」、「咋會這樣?」這樣的議論和嘆息。慢慢的,隨著一副副鞋墊的出示,現場哭聲一片,有好多人已經癱坐在地上。
「哎,就因為一副小小的鞋墊,就要離開男人、孩子去坐牢,這也太可憐了。我們命咋就這麼苦,咋還要坐牢呢?」瘦削女人的擴音喇叭里適時發出這樣的聲音。
「咋就坐牢了嗎?」
「我不想坐牢。」
在瘦削女人的誘導下,現場的哭聲更重了。
「等等,等等,大家別哭,大家都別哭。」鄭玉梅大聲說了話。儘管她喊的非常用力,可任她喊破嗓子,也沒人停下哭聲,關鍵人們聽不到呀。情急之下,鄭玉梅擠到了高台下,一伸手:「給我。」
李曉禾下意識的遞過了擴音喇叭。
「別哭,都別哭,聽見沒?」這次鄭玉梅的聲音高了,「大家都聽我說。什麼就坐牢了,可能嗎?」
果然鄭玉梅的聲音奏效了,現在哭聲暫時停止,但好多人仍難以止住抽泣。
「你們不信是吧?不信這些鞋墊已經註冊是吧?那我讓你們看看,你們好好看看上面的商標。一會兒我給大家鞋墊,大夥可別搶,傳著看,好幾十雙呢,要是因為搶鞋墊擠出好歹來,我可不負責。」說著話,瘦削女人一哈腰,把手中兩副鞋墊遞了下去。
自是有人接過,迅速傳看著。
瘦削女人照方抓藥,不多時,便有十多副鞋墊到了眾人手中。
鞋墊上的『金足生輝』字樣是繡上去的,非常醒目,自是一眼能分辨出來。拿著這樣的鞋墊,人們又是一番議論和感嘆:
「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
「不一樣,人家這上面有字。」
「咋就不一樣,你看這圖,看這布的層數,這……」
瘦削女人適時發出了聲音:「哎,做鞋墊還做出罪了,分分鐘都要坐牢呀。誰管我們呀,只有找縣領導,只有找巡視組了。」
「對,找縣領導,找巡視組。」
「巡視組肯定能管。」
人們的情緒被點燃了,吵著嚷著,向外走去。
「回來,回來。」李曉禾急的大喊。
張全等人也跟著大喊,並試圖勸阻身旁的人。
儘管李曉禾喊破了喉嚨,可根本沒人聽他的,也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人們繼續涌*出大院。
「回來,都回來,我是鄭玉梅,大家聽我說。」鄭玉梅及時舉起了喇叭。
「說什麼,說什麼?不聽。」
「我們不聽。」
人們口中回絕著,並未停止向外邁動的腳步。
鄭玉梅依舊大聲喊著:「聽我說,聽我說。我就不信能坐牢,根本不可能。」
聽到「不坐牢」的說法,好多人都停下腳步,個別走到前邊的人也停了下來。
「我們不生產還不行?還能把我們抓去?有這樣的王法嗎?」鄭玉梅繼續說,「反正我不信。」
「對,不信。」好多人立即響應。
「哈哈哈。」瘦削女人一陣大笑,「先不說坐牢的事。可是李曉禾卻沒和大家說這事,一直在騙你們呀。他和你們說過了嗎?」
「別聽她的,鄉長手裡拿著定金,還能有假?」鄭玉梅提出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