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室並沒有關門。
他直接鑽進地下室內,在陰暗的角落中緊縮著身體,他儘可能地控制著呼吸,手中已然捏住了銀針。
如果被發現那就只能動手了。
決不能被警察抓住!哪怕是做出一些違背他意願的事情,也決不能被抓住。
被抓住,一切就全完了。
踏踏踏。
密集的腳步聲傳來,還伴隨著劇烈的喘息聲。
「人呢?」
「不知道啊,我明明看著他跑到這裡了。」
「這樣,你往左邊追,我去右邊!」
「好!」
踏踏踏。
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躲在地下室陰暗角落中的張北行也隨之鬆了一口氣。
他將手中的針放回口袋中,大口地呼吸著。
又在裡面等了好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從地下室中鑽了出來。
等看到附近確實沒有警察的蹤跡也沒有居民的情況下,他很快走出地下室來到樓棟前。
然而,就在他低著頭剛走出樓棟朝著相反方向跑去的時候。
「張北行!」
背後響起一道冷肅、凝重的聲音。
張北行的腳步當即頓住。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轉過身來,舉起手。」那聲音又說道。
張北行緩緩轉過身將雙手抬起。
果然,站在他背後的,是端著手槍的梁紹科。
梁紹科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他深吸一口氣:「我勸你放下武器乖乖投降,不然我就要開槍了。」
張北行無聲地嘆了口氣眉毛一挑:「梁警官,我是被陷害的。」
梁紹科眉頭皺了皺隨即說道:「我知道,你跟我回警局,我們一定會好好調查的,還你清白。」
「你們真的想還我清白嗎?」張北行一愣低下了頭:「如果你們真像還我清白,那為什麼會發布通緝令?」
「我」梁紹科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張北行垂下手,語氣中滿是無奈與憤慨:「你們根本無意為我洗清冤屈,警察們也從未相信我是無辜的,你們只是急於結案罷了。」
「張北行,跟我回警局,我保證,一切都會查清楚的。」梁紹科的手指緊扣扳機,額頭上已滲出汗珠。
張北行卻仿佛未聞其言,他苦笑著低聲說道:「梁警官,你根本無法保證。你們警察已經認定我是兇手,根本不會相信我」
「張北行!我相信你是被陷害的!跟我回警局,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梁紹科仍不放棄,堅持要帶他回警局。
這時,張北行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對不起了,梁警官,就用你來作為我加入組織的投名狀吧。」
話音未落,張北行已猛然發力,向一側飛奔而去。
同時,他的手已探入帆布袋中,取出弓弩,對準了梁紹科,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張北行!你」梁紹科剛想調轉槍口,卻只見一道詭異的流光破空而來。
下一秒,他手中的槍已無力握住,身體內的力氣仿佛在一點點流失。
他手中的槍滑落,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一隻手已抬起,死死地捂住脖頸處。
他的眼睛瞪大,眼球幾乎要凸出,不甘地望著蔚藍的天空。
梁紹科的身體在地上不停抽搐,雙腳無力地蹬著地面,直到一切動靜都停止,那雙眼睛依舊瞪大,望著天空。
仿佛職業生涯、人生、乃至生命,都在這一刻定格。
張北行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仍緊握著弓弩,劇烈地喘息著。
他從地上爬起,快步走到梁紹科面前。
他看著那不甘的眼神、憋成醬紫色的臉龐、臨死前仍不斷掙扎的身軀,以及靜靜躺在一旁、連保險都未開的手槍
張北行拿著弓弩的手微微顫抖,身體也似乎在不受控制地抖動。
他蹲下身子,抬手撫過梁紹科的臉龐,讓他的雙眼得以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