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的魂修證實了洛河的猜測。
「他身上有三十一個詛咒,其中二十七個是詛咒他不得好死,剩下四個詛咒,一個詛咒他倒霉一輩子,一個詛咒他永世孤獨,一個詛咒他永失所愛,還有一個詛咒他……」
魂修額上冒出點點冷汗,不是因為劍架在脖子上,而是窺及那強大的詛咒,令他有些膽寒而已。
三十一個詛咒意味著三十一個死去的魂修,這些魂修的實力恐怕都在他之上。他能追蹤到詛咒的味道,一則是他天賦在此,二則是易休身上詛咒太強,老遠都能看到他周圍黑漆漆的陰魂纏繞。
「還有一個詛咒為何?」
洛河靜靜地看著鶴髮童顏的魂修青年,緩緩開口問道。
魂修回過神來,低頭回了一句,「詛咒他墮入無間地獄,不入輪迴,嘗盡火炙肉刀削骨之痛。」
「如何解除?」
洛河眼神幽深,盯著魂修,視線冰冷徹骨。
「無解……」
「啪!」
在魂修說出「無解」二字以後,洛河猛地拍在身旁無辜的樹幹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手印。
「你是說……他會就這麼睡死過去嗎?」
二十七個詛咒易休不得好死的,其中就有睡死一項。
魂修青年的身體抖抖索索的,這回倒是真被洛河嚇出一頭冷汗來。
「不……不一定……他會受夢靨糾纏,更有可能被嚇死……」
顯然這魂修不太聰明。在洛河快暴走的時候,還敢提「死」字,不是自己找死?
洛河幾乎在他說出「死」字的瞬間,便痛快地給了他一拳。魂修嘛,身體弱雞,這一拳就打得他頭昏眼花,彎腰吐出好幾口血出來。
十二劍士之一,名為葉笑的劍士正拿劍架著魂修的脖子。見洛河難得親自出手揍人,再不見往日風度,有些驚訝又有些好奇。
在十二修士看來,洛河是聰明的,出手闊綽的,也是神秘莫測,難以捉摸的。
他們不是好人,也並不甘心被人支配。即便洛河給他們藏身之處,他們卻也不願因此失了自由。若是可以找到洛河的弱點,敲詐一筆然後遠走高飛,豈不是快哉?
當然,這樣的計劃暫時只能想想。他們不知洛河底線,萬一不小心玩崩了,以洛河的勢力,要報復他們也不是難事。
十二修士還是忠誠的,至少現在,看在錢的份上,他們是忠誠的。
好不容易看見晴天,陽光卻被那片陰雲擋了大半。商山盡頭連綿的荒野,一眼望不到盡頭。疾行的馬車逃不開陰雲的糾纏,卻依舊朝著極北雪原,一往無前地駛去。
此刻馬車裡坐著三人。
洛河坐在易休身邊,為他擰了帕子淨面;靠車門坐著白髮青年,雙手攏在袖中,低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易休好不容易醒來,似做了噩夢。因不過城所以不用擔心搜查的人,洛河並沒有特地為他易容。露出素顏,便無法掩飾因噩夢導致的臉色的蒼白。
此刻易休卻強整精神,問洛河,「他是誰?」
洛河抬眼盯了白髮青年一眼,眼中盛滿警告。轉過頭卻溫柔地對易休道,「他叫陳清秋,是魂修,也是醫師。路上他會幫你調理身體。」
易休聞言,對陳清秋笑了笑,「你好,我叫易休。」
「哼。」
陳清秋側頭,冷哼了一聲。心裡腹誹著,華意休就華意休,自來熟說自己叫意休,是想拉關係嗎?
洛河簡直被這陳清秋給氣笑了,這不記打的傢伙,敢給易休擺臉色?
「清秋可是有什麼不滿?」
洛河嘴角微勾,眼底一片冰涼。這冷笑陰狠的表情……對陳清秋的威懾力不可說不小。
「不敢。」
陳清秋不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屁股,往外面靠了靠。
看向易休,勉強令自己的語氣客氣一點,「他說了,我叫陳清秋,以後請多指教。」
易休倒是沒有因他冒犯不滿,只點了點頭。陳清秋顯然不是因為他的容貌對他產生歧視,應是本性如此。
易休視線在陳清秋身上停留幾秒,見他一身血污,臉上青塊紫一塊的,看著被揍得不輕,脾氣不好倒也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