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戎黎的身旁而過。
「今天晚上你在家嗎?」
她腳步停下了。
「在家。」
戎黎嗯了一聲,繼續打遊戲。
出了店裡,徐檀兮腳步放緩,給秦昭里打了個電話:「昭里,是不是你給我寄東西了?」
寄件人是個陌生名字,可收件人寫的是杳杳,那就只可能是秦昭里,或者她小舅舅。
「不是說要給你搞塊帝王玉嘛,前兩天剛好在拍賣會上看到一塊成色還不錯的。」秦昭里問,「你店面弄得怎麼樣了?」
「已經找人在裝修了。」徐檀兮沒有過馬路,站在路邊,一地落葉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昭里,這邊有好多女孩心悅他。」
她悶悶不樂。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秦昭里就一句話:「先下手為強。」她知道徐檀兮是個什麼性子,保守矜持得像個古人。
某位「古人」走神了,魂還在便利店裡,在收銀台上的那顆蘋果上。
「知道怎麼下手嗎?」秦昭里問。
這個話題讓徐檀兮的聲音變小了:「知道的。」
「那你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徐檀兮悄悄看了戎黎一眼,紅了臉:「我想給他繡個荷包。」
秦昭里:「……」
徐檀兮是在她姑姑膝下養大的,她姑姑當年向她姑父示愛送的就是荷包,荷包里還掖了一封信,信中寫了一首越人歌。
「杳杳,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什麼時候感情發展得最快嗎?」秦昭里調侃人的時候,就喜歡喊徐檀兮小名。
徐檀兮好學:「什麼時候?」
「肢體接觸的時候。」
風是燥的,迎面拂過時,在她臉上留下了薄薄一層胭脂紅:「昭里,你不知羞。」
秦昭里:「……」
傍晚,日落西山,雲霞滿天。
李銀娥剛從外頭回頭,見徐檀兮下樓:「小徐,你怎麼換衣裳了?」
她換了一身黑色的旗袍,不是傳統款,寬袖收腰,裙擺的外面有一層黑色的輕紗,輕紗之下,用的是彩色的繡線,以紅色為主,滾邊花紋與領口盤扣是同一色系,大簇的花紋在裙擺,腰間綴有幾朵平繡的小花蕊。
她化了很淡的妝:「天冷了,有些涼。」
「你這身衣裳好看,之前沒見你穿過。」
是新衣,她以前沒有穿過。
裙擺有些長,她輕輕提起,等邁過了堂屋的門檻,再拂平裙擺,腳下的小白鞋上繡了幾朵紅色的花。
李銀娥問她:「你去哪呀?」
「就在院子裡。」
院子裡的種了兩棵桂花樹,樹下放了一把竹蓆,上面已經落了一層花絮,她拂開後坐下,風吹著她的裙子。
李銀娥念叨:「不是冷嗎,風這麼大,怎麼不在屋裡待著?」
因為她要等人啊。
日頭慢慢落了,月亮彎彎,藏了一半在雲里。院子外頭的狗叫了,不一會兒徐檀兮就聽見了敲門聲。
她拂掉肩上落的桂花,前去開門。
吱——
老舊的木門發出稍稍刺耳的聲音,門後,先是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探出來:「徐姐姐,我來換藥了。」
徐檀兮朝外望去。
「我哥哥沒來,在家打遊戲。」
她再看了一眼深巷,將目光收回:「外面風大,快進來。」
小傢伙翻過門檻,進了屋,藏在後面的小胖手這才拿到前面來:「姐姐,送給你。」
是一枝月季。
徐檀兮拂著裙子蹲下:「這是哪采來的花?」
戎關關奶聲奶氣地說:「是秋花奶奶家的。」
徐檀兮忍俊不禁,收了他的花:「謝謝。」
哦,他想起來了,帽子裡還有東西,他給掏出來:「這是哥哥讓我給你的。」
是一個煙盒。
徐檀兮打開,裡面是錢。
「哥哥說是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