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嫿低頭往水裡一看,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米白色的細小蟲卵,密密麻麻一層,浮在水面上,混在各種各樣的藥材里。
;;;蟲卵極小,分辨不出是什麼蟲的卵。
;;;南嫿想爬出來,可是腿軟無力。
;;;她嫌棄地用手把那些蟲卵往前撥了撥,讓離自己遠一點,問:「烏姨,這是什麼蟲的卵?」
;;;烏柳神秘一笑,似乎不想說,故意轉移話題:「你丈夫在外面等你,等了一夜。我扶你起來,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見她不想說,南嫿不再多問。
;;;烏柳和烏芽扶著她走出浴室。
;;;南嫿脫掉身上的濕衣服,換上乾衣服。
;;;走出浴室,霍北堯見她出來了,邁著長腿迎上來,手握住她的肩頭,臉上平靜,眼底卻風起雲湧,難掩擔憂之色,問:「感覺怎麼樣?」
;;;南嫿盯著他眼底的血絲,點點頭,「身體好像輕鬆了許多。」
;;;「走吧。」霍北堯從椅子上拿了一件厚外套披到她身上,扶著她朝外走。
;;;出了屋門。
;;;南嫿嗔怪道:「你身上有傷,為什麼不去旅店休息?派兩個保鏢在這裡守著就好了。」
;;;「在旅店躺著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裡等。」
;;;此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
;;;紅通通的太陽,像個糖心鴨蛋,正一點點地往上冒。
;;;這邊雖然是南方,卻也不暖和。
;;;風一吹,南嫿打了個寒顫。
;;;霍北堯將她擁入懷中,上了牛車。
;;;黑苗寨不讓外人進,更不像其他苗寨那樣,還可以旅遊,這裡路上幾乎就沒有什麼人,更別提旅店了。
;;;他們在寨外訂了一家旅店。
;;;牛車是保鏢租來的,牛車的主人拿起鞭子朝牛身抽了一鞭子。
;;;老牛邁開步伐,緩緩朝前走去。
;;;顧一帶著保鏢一路緊跟著,保護他們的安危。
;;;南嫿窩在霍北堯的懷裡,握著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
;;;看著陌生的村落,她心中頗多感慨。
;;;在這個近乎原始的村落里,一切仿佛都慢下來。
;;;連人的感情也變得純粹。
;;;心境也平靜了許多。
;;;接連來烏柳家泡了三天的藥浴,每次都要被放血。
;;;最後一天,放出來的血已經恢復成正常的色澤了。
;;;不知是藥浴的作用的,還是心理作用,從木桶里走出來時,南嫿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走路都比往常輕快了。
;;;南嫿從保鏢手中接過保險箱,把診費交給烏柳。
;;;烏柳微笑著接過,從身後拿出一個香囊交給她,說是可以驅百蟲,讓她以後隨身帶在身上。
;;;南嫿道了聲謝接過來,眼睛忽然盯住她,問:「給我下蠱的人,烏姨應該知道是誰吧?」;;;;茶碗摔到地上碎成幾瓣,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
;;;南嫿一臉錯愕地看向霍北堯,「你要幹嘛?」
;;;霍北堯按住她的手,「你睡眠不好,喝茶會影響睡眠,少喝點。」
;;;「大白天的喝茶,不會影響到晚上的睡眠吧,再說你也……」說到一半,南嫿忽然停住了。
;;;霍北堯是在提醒她,不要亂喝人家的水。
;;;她彎腰撿起地的碎瓷片,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對烏芽說:「不好意思,他剛才是不小心,我睡眠不好,平時不喝茶的。」
;;;烏芽臉上有點尷尬,眼珠微微動了動,把茶壺放到桌上,輕聲說:「沒事的。那你們先坐著,我去給你們洗些水果吃。」
;;;可能因為讀的書多,她的普通話比她媽媽的流利一些。
;;;南嫿點點頭,笑著說:「不用麻煩了,你去忙吧,我們坐著等烏姨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