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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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如約洗了澡已經躺在床上時,才想起晚上還要去照相館取照片。
於是,重新換了衣服,出門了一趟。
照相館正準備關門,老闆握著掃帚正在輕掃店鋪外的大理石台階,聽見腳步聲,抬眼一看,「哎呦」了一聲:「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來拿了。」
應如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跟著老闆進店,還沒走幾步,就見老闆轉身,提醒她:「姑娘你小心點,今天晚上有幾個小年輕打架,從七回街那頭一路追過來,酒瓶砸了一個在我店門口,全是碎片,你可別踩到了。」
他把掃帚斜倚在牆邊,邊點了根煙邊往裡走:「晚上我有事,就請隔壁的姑娘幫我顧店,她膽兒小,被嚇得不敢出去。這不,我一回來,這門口的玻璃渣子都沒清理。」
應如約回頭看了眼,那翠綠色的酒瓶碎片在昏黃的燈光下萃著翠色的光澤,破裂的鋒痕凜凜得掠著白光。
照片封在了牛皮色的紙袋裡,應如約接過來看了看。
老闆吞吐出一口煙霧,整理著桌面,還在嘟囔:「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火氣這麼旺盛,一言不合就拿著個玻璃酒瓶干架,真弄出人命來可怎麼是好。」
如約聞言,隨口問道:「報警了嗎?」
老闆睨了她一眼,搖搖頭:「那幫人跑著過去的,聽說在七回街口撂倒了一個,救護車來過了。其餘人都跑了,上哪報警。」
話落,老闆又想起什麼,對她揮揮手:「照片看了沒問題就趕緊回去吧,我聽隔壁那女孩說,那幫兔崽子打電話叫人去了,沒準等會又要來了。」
應如約查看完照片,謝過老闆後,拿著照片回家。
夜已深,街道上的人流車流悉數減少,耳邊傳來不少捲簾門關合時發出的隆隆巨響。
應如約穿過馬路回頭望了一眼,璀璨的燈河下,只有霓虹燈還在不知疲倦得閃爍著。
她摸出手機,在手上把玩,猶豫著要不要問問溫景然手術做完了沒有。
畢竟飯吃了一半回的醫院,於情於理好像她都該詢問下。
可心裡又有一道屏障,高得她翻越不了——她下午可是險些……險些就被占便宜了!
還沒等如約糾結出結果來,手心裡的手機震動,傳來一條微信。
是甄真真的。
&醫生來警局做筆錄,就問你震不震驚,驚不驚悚,刺不刺激?」
應如約腦子「嗡」的一聲輕響,她盯著那句毫無感情溫度的文字消息看了良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怕影響甄真真工作,如約不敢直接打電話,索性就站在原地回覆:「別開玩笑,發生了什麼?」
甄真真正要給溫景然倒水,抽了個一次性的紙杯接水,單手噼里啪啦地摁著鍵盤迴復:「誰跟你開玩笑了,你要不要過來瞻仰眼我男神的風采?」
今天不是愚人節,溫景然進警局做筆錄這件事顯然不可能是甄真真拿來和她開玩笑的……
應如約蹙眉,高速運轉的腦子裡忽的冒出「醫療事故」四個字來,剛成功的把自己嚇了一跳,那僅存的智商又飛快推翻這個假設。
就算出現了醫療事故,也不需要到警局做筆錄啊,這可不歸他們管。
想來想去,心下還是不安定,應如約一咬牙,從通訊錄里翻出溫景然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甄真真這會正無視遲盛的白眼,殷勤地給溫景然端茶遞水。
頂頭上司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小胖默默看了眼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把遲盛得罪了的甄真真,好心解圍:「甄姐,我也渴了要喝水……」
甄真真看都沒看小胖一眼,仿佛根本沒聽見他說了什麼,反手撐著桌子斜倚在桌前,笑眯眯地看著溫景然,溫聲道:「溫醫生,你現在可以……」
話音未落,就被手機嗡鳴震動的聲音打斷。
溫景然微微頷首:「抱歉,有電話。」
這會誰會給溫醫生打電話,甄真真用腳趾頭也能猜得出來。當下笑得得意又明媚,攤手示意他先接電話。
一轉頭,見遲盛坐在桌後,半個身子隱在燈光下,那雙眼睛幽沉得像是森山野林里驟然亮起的鬼火,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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