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聽到澄觀的話居然沒怎麼生氣,反倒是認真打量了一遍澄觀,接著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個官吧,既然是官,就該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能比官家的事情更重要。」
「官家有什麼事情?」澄觀皺眉。
「前些日子宮裡出了邪祟,導致幾個宮女和太監失蹤,不久前寧婕妤也害了怪病,一直臥病在床,御醫看過後開了好幾服藥,卻都沒什麼效果,我剛剛便是奉師父之命去捉拿那隻邪祟去了。」
書畫說著,又向著主案後的朱頡行了一禮,「草民幸不辱命,已經找到了這一切的元兇。」
朱頡聞言亦是大驚,「什麼,宮內真的有邪祟嗎?」
要知道這裡可是皇宮,內里除了他這個官家外還住著不少貴人,而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永遠不會缺少各種宮闈秘聞,少幾個太監宮女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只有寧婕妤的事情讓朱頡比較上心,但是他其實也沒太往那方面去想,畢竟京師還有司天監,朱頡雖然不爽司天監對他的態度,但是對司天監的能力還是挺認可的,真要有什麼妖邪作祟,想來應該也瞞不過司天監的眼睛。
結果沒想到東玄真人的三弟子眼下真的從宮中捉出了一隻邪祟來。
似乎看出了朱頡在想什麼,書畫又道,「官家想看看那隻邪祟嗎?」
「這……還能看的嗎?」朱頡有些遲疑,他自認很有膽量,然而面對傳說中的妖邪鬼物,心中依舊有些忐忑。
但是等他看了眼含笑而立的書畫,又看了眼自己身邊的東玄真人,甚至是司天監諸人,感覺胸中又有了底氣。
是了,今晚難得這麼多高人在場,區區邪祟又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裡朱頡點頭道,「好,朕就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邪祟敢跑進朕的皇宮之中。」
書畫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這隻邪祟可不是從外面跑進來的。」
不過說完這句話後他也不再解釋,就又伸手從背後的畫簍中抽了副畫軸出來,放在手中徐徐展開。
只見那畫上畫著的是一個嬰孩,然而並不像一般的嬰孩一樣天真無邪,他的小臉上布滿了猙獰的青筋,舌頭耷拉在嘴邊,臍帶拖在地上。
不過最讓人感到恐怖的還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就像是凝聚著世間所有怨毒一般,配上他渾身上下潰爛的皮膚,真是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朱頡倒吸了一口涼氣,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挪開了目光,接著對書畫道,「這……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怨嬰。乃天地極陰極凶之物,只有將要降生在世間的前一刻連同娘親一起慘死的嬰兒才能化作這等邪祟,它的胸中充滿了不甘怨氣,白天的時候通常會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憩,等到了夜間則會出來覓食。」
書畫解釋道,「它會從暗處躍出襲擊落單的倒霉鬼,先掀開那人的頭骨,吸食其中的腦髓,之後從右腳開始啃起,直到將整個人都吞進肚子裡,連一片指甲蓋都不剩。哦對了……」
書畫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它還會盯上懷孕的孕婦,利用她們的肚子來產出另一隻怨嬰。」
「什麼?!」朱頡大驚失色,「那寧婕妤她……」
書畫搖了搖頭,「那怨嬰已經將自己的怨氣送入寧婕妤腹中,草民也無能為力了。」
「怎麼會這樣!」朱頡整個人都被嚇呆了,「仙家的意思是說……那孩子保不住了嗎?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不,」書畫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片刻後還是如實道,「不只是孩子,大人恐怕也保不住了。」
「什麼意思?」
「怨氣入體,非藥石可醫,拖得越久只會病的越厲害,還望官家能早做打算。」
朱頡聞言只覺心亂如麻。
寧婕妤不只是他最寵愛的妃子,而且她出身西北將門,朱頡兩年前之所以娶她,最大的用意還是為了穩定住西北三州的武人。
當然,如果放在平時,朱頡倒也不是不能承受寧婕妤之死所帶來的負面結果,大不了讓那些將門再送個女兒過來,但偏偏眼下正值天下動盪之際。
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上西北三洲要是出了什麼
第二百九十章 怨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