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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父親輩官吏打死。
十天前他本應該染了風寒死的,當時只剩下一口氣,被一個好心的大爺餵了一口水又活了過來。
接下來的日子都被大爺帶著,因為對方看他命硬。
大爺冠名許,他本無香火後代,希望孩子繼承。
雖然大爺家裡也只是三代貧農。
「許哥兒,過幾天我們南下吧,不然過冬得冷死。」
「不等皇家發糧嗎?」
「那皇帝老兒是指望不上了,不如南下討個佃農。只是此番路途遙遠,不知我爺師娘能不能撐下去。」
許和跟著無親無故的大爺南下,一路上風吹雨打,見到了不少流民的屍體。
並非只有大爺想逃去南方。
趕在冬天之前,許和逃到了南方,隨著許大爺入了賤籍,成了地主家的家奴。
要不是許大爺會打鐵,地主家都不收他倆。
許爺與許和雖無血緣關係,卻視其如己出,託了關係,各種磕頭,送去當了書童。
入地主家正戶,雖仍然是家奴,可卻也算做良民,可以考取功名。
許和很爭氣,一目十行,聰慧過人,除了懶了一點以外也算是一個可塑之材。
他還認識了一個姓李的朋友,對方同樣天資聰慧,同樣是一目十行,也更加的勤奮好學。
大戶人家皆有培養外姓子弟的習慣,農戶出身的他得到了資助,10歲便考得了童生。
許和十一歲那年,許老頭死了,
自那以後許和像是變了一個人,幹活越發賣力,也不再有錢去私塾讀書。
一直在他15歲那年,許和拿錢去贖回了賣身契,而李勝仙考了個秀才,轟動十里八鄉。
藉機娶了地主家的嫡女。
那一日,他鮮衣怒馬。
那一日,許和因不忠,縱然交了銀兩贖了身,也被打得半殘,以此警告其他家奴。
至於報官更不用想,打他的時候許和還是一個家奴。
兩人目光對視,隨後撇開目光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一個秀才,一個殘廢。
李勝仙問過他,為何不當地主的義子?
許和咧嘴一笑:
「直他娘的地主。」
他不願屈服於老爺,而李勝仙覺得如今秀才之位,往後中了舉人便能與家中老爺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