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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金國的都城,猶如孤島,被大元鐵騎與各支義軍的浪潮緊緊環伺。
然而,在這風雨飄搖之際,金國朝堂上仍有一部分重臣,他們的心中尚存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
他們認為,只要金國願意忍痛割愛,將遼東的沃土、曷懶路的遼闊以及大盛府的繁華,拱手讓與大元帝國,並甘願俯首稱臣,獻上臣服之書,或許能換來大元軍隊的止步,甚至開啟和平談判的曙光。
在完顏宗磐、完顏宗雋等主和派的不懈遊說下,金國派遣的使節已踏上了南下之路,帶著金國最後的希望,期盼著能傳來令人心安的佳音。
這份期盼,如同冬日裡的一縷陽光,雖微弱卻足以溫暖人心。
面對如此緊迫的局勢,金國皇帝完顏亶不得不親自操持,他手書密詔,飛鴿傳書至金兀朮、完顏昌等各路將領,以及草原上的塔塔兒部、扎只剌部等部落首領,嚴令他們切勿輕舉妄動,速速回防京師,以鞏固防線。
同時,完顏亶又採納了完顏宗乾等主戰派的建議,再次派遣使者遠赴乃蠻部、克烈部、回鶻部落以及西夏等地,苦口婆心地闡述「唇亡齒寒」的道理,請求這些部族放下過往的恩怨,共同抵禦外敵,拯救金國於危難之中。
這日,金國的朝堂之上,氣氛凝重而緊張。
完顏亶召集了文武百官,共商抵禦大元與義軍入侵的大計。
有的大臣提出,應在金上京四周設立四方都總管,由經驗豐富的宿將完顏銀術可、完顏蒲家奴等人分別擔任,各自負責一方防務。同時,任命金兀朮與完顏昌為左右都元帥,坐鎮金上京,全權負責京師的防禦事宜,享有「事得專決,財得通用,吏得辟置,兵得誅賞」之權。
這一提議不僅打破了文武、族群界限,更彰顯了金國在危難關頭求賢若渴、不拘一格的用人之道。
完顏亶聞言,當即拍板,決定採納此議。
這一連串的舉措,無疑透露出金國高層在面對外敵壓境時的團結與決心。
早前,完顏銀術可、完顏蒲家奴等名將雖曾功勳卓著,卻因種種原因被金國的當權派剝奪了兵權,成為了朝堂鬥爭的犧牲品。
在國難當頭之際,他們再次被啟用,這無疑是對他們能力的認可與信任。
然而,就在金國上下為即將到來的和談與防禦做著緊鑼密鼓的準備時,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般傳來——岳飛與王稟率領的「百萬大軍」正逼近金上京,同時,東北抗金聯軍與耶律馬五部義軍也蠢蠢欲動,形成了對金國的三面夾擊之勢。而原本不明的意圖奚人部隊,卻在肇州停下了腳步,似乎在靜待時局的變化。
得知這些消息,完顏亶心急如焚!
金國的一眾掌權之人各個憂心忡忡,甚至就連金上京的金人也都慌亂不已。
就在這時,有人稟報,說金兀朮回來了。
完顏亶聞訊大喜,親自出殿迎接金兀朮。
完顏亶之所以能獲得金國的皇帝之位,源於其年幼易控,深合完顏宗翰等貴族之意,免遭完顏宗磐掌權之患。
加之有完顏亶的叔父們鼎力相助。
而最疼愛完顏亶的,不是完顏宗干,而是金兀朮。
所以,一見到金兀朮,完顏亶立即紅著眼睛說:「兀朮卿歸,朕心大定!」
完顏亶的神色中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哀愁,那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源自他內心深處難以啟齒的苦楚。
不久前,一場御前會議在金宮內悄然召開,面對著大元鐵騎與各路義軍的逼近,金國的朝堂之上瀰漫著緊張與不安。
金國的一眾大臣圍繞下一步的行動展開了激烈的辯論,各執一詞,莫衷一是。
一派主張逃離,他們認為金上京已成危城,唯有遁走,方能暫避鋒芒。
這些人提及趙宋王朝覆滅之鑑,警示完顏亶若不離去,恐將重蹈趙桓覆轍。
然而,這一提議背後隱藏著更深的憂慮——女真人的老家已淪陷於東北抗金聯軍之手,逃歸亦無安身立命之處。
更何況,金國皇室內部權力的傾軋,早已讓那些隨完顏阿骨打南征北戰的女真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