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的眉頭緊鎖,不是他的憂傷,而是他發現這傢伙竟然是本地的縣令。
他是李家保舉上來的人,而他自己也有開城的功勞。
不僅僅是朱桂,就是其他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大明的官兒與大明的軍隊打了起來。
「縣令。」
隨行的文員,看著那人身上的大明官服,多少有些詭異。
李縣轉過身,看向朱桂他們,此時李縣的呼吸很長,差不多一兩分鐘,他才呼吸一次,就像是練了閉氣功。
「你們來了。」
對朱桂他們在休息了幾個時辰,養精蓄銳,快速奔跑,他就知道機關迷宮攔不住他們了,所以對於朱桂他們的出現,他一點兒也不奇怪。
氣氛有些異樣,朱桂沒說什麼,哪怕什麼都不說,李縣身上都是疑點重重。他與李惠寧他們打了起來,這本身他便可疑了,更不必說他身邊的機關人了。
至於證據什麼的,就更多了。比如說製作機關人的刀具,特別是陰沉木機關人,製成一具,消耗的刀具可不是一把、兩把。以越人對中原人的防範,這些刀具是從哪來的?
肯定要有一個官方的渠道。
「二位李將軍,這是怎麼回事?」耿清看向李景隆姐弟。
雖然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天然的他便更信任李景隆他們。這是身仍上帶來的加成。
只不過耿清問的時候不對,還沒出去就問。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已經打了起來,破鏡無法重圓。
「這是我們家的家生子……我也不知為什麼他會這樣?」
李家姐弟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意,他們不明白連城都獻了的李縣,為什麼又反了。至於家生子,反倒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在李家長大又如何?幾十年沒見了。
這麼長的時間,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反倒是獻城幾天後,突然又反了,才讓他的理解不了。
「原來是這樣。入華夏才華夏,出則為蠻夷,殺了吧。」
耿清,或者所有人的道德觀都差不多。本是一國人,一旦離開了,也就不是了。反倒是不如一開始就不是的。對待這樣的人,哪怕人家說一句「哇!中原好大啊」!
這都是教化之功,都是可以讓中原人興奮的不要不要的。
對他們來說,前者,是要鄙視的對象。後者則可以戴上頭上,狠狠誇讚一番:「噫!世界認可了我!」
但是事實上:「這是哪兒來的二貨!」
又或者:「好奇怪的中原人,竟然這麼喜歡聽他們自己都不信的話。不然,為什麼他們自己人說,他們一點兒也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