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官,想不到一天之內,要蒙你們兩次及時出手,阻我北州軍鎮之亂。」
眾人又都看向梁岳,因為這次的事情皆是因他而起,大家都是為支援他而來,其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梁岳上前一步,「事關九鞅,本屬分內。衛中州一案或許另有隱情,還請神將准許徹查。」
「查!當然要查。」齊量海怒氣沖沖,「我很想知道這北州大營里,究竟有多少心懷鬼胎之輩!」
軍營牢房內。
早已面如死灰般沉寂的衛中州,突然見到梁岳再次到來,覺得有些意外。
「梁兄,還有話沒說完?」他露出一絲微笑。
事已至此,他能與人交談的機會應該不多。
梁岳坐在他對面,隔著一層牢門,出聲道:「方才我出了一趟軍營,鎮上有一家裁縫鋪,新來的店主是位姑娘。她好像生了大病,有人去給她送藥。」
聽見他這樣說,一直面無表情的衛中州,第一次露出些許驚慌與緊張的神色。
「我去找她問話,她說她在找參軍之後便杳無音信的哥哥。結果沒說幾句,便有人想要來殺我們。」梁岳如實講述道,「衛將軍,你可認識這位叫衛雪君的姑娘?」
衛中州深舒口氣,仰面閉上眼,沉默了一會,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她還好嗎?」
「暫無大礙。」梁岳答道:「很多人追殺我們,多虧我誅邪司同僚來的及時,才將人救了下來。那些人在軍營中勢力很大,應該不是一天兩天,衛兄,你可曾與他們有過聯繫?」
「我」衛中州依舊有些猶疑。
「雪君姑娘已經被救下了,我誅邪司有丹鼎一脈傳人,確認她不是患病,而是中了一種異毒,需要常年服用解藥鎮壓。但是現在既已獲救,只需假以時日,就可為她解毒,你不必再擔心。」梁岳又道,「你只需將真相說出,其餘事情自有我們處理。」
「好。」衛中州沉吟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最終說道:「我確實是九鞅諜子,這一點並未冤枉。」
「我父親是當初駐守邊疆的軍官,母親卻是九鞅木狼部人。彼時西北大戰還未開始,他們的結合併沒有那麼為世所不容。可是在我母親剛剛懷孕的時候,鞅人突襲天峽關,父親參戰,母親則滯留在了部族之中。二人就此分開,此生再未相見。」
「所以我出生就在木狼部,剛剛記事的時候,就跟著經歷了木狼部被胤國攻占,族人流亡落魄。母親不敢提及父親是胤朝軍人的事情,我自小就與每個木狼部的孩子一樣,恨極了胤國人,認為經歷的所有苦難都是他們造成的。」
他沉沉地講述著自己的身世,時而露出微笑,好像忘記了身處牢獄之中。
「在我十歲出頭的時候,就已經是附近部落中最出色的孩子,這時有部族的長老找到了我,他們說我是去胤國做諜子的絕佳人選,他們說這是為了部族。」
「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父親是我最恨的胤國軍人,而我現在還要去投奔他。為了鞅國,為了部族,我接受了這個任務。於是經過部族的安排,我跋山涉水,找到了我的親生父親。」
「他對我好像沒什麼感情,只是給了我一口飯吃。他已經有了新家,有了新的妻子和一個女兒,她們反倒對我很好,一直很照顧我。在胤國成長的過程中,我漸漸發現,好像胤人與鞅人也沒什麼兩樣,大家所希望的都是和平。」
「我在那個家裡長到了十六歲,父親就丟給我一紙文書,舉薦我去了軍中,告訴我以後不要再回來。我知道他為什麼不想見我,他是怕看到我就會想起娘親,娘親是被他故意拋棄在九鞅的。當年那個時候,他怕影響自己的前程,不敢帶回一個鞅人妻子。」
「於是我就成為了一個胤朝軍人,一路升遷,似乎已經忘記了鞅人的身份。在這中間,我被迫給諜子傳遞過幾個無關痛癢的情報,其餘全無貢獻,可能是因為我的內心已經動搖了。我有時候也會問自己,是不是還那麼恨胤國?在我真切地接觸了這麼多胤國人以後,我似乎已經不再恨他們了。戰爭一旦開始,他們和曾經的我一樣,都是受苦受難的人。」
「直到有一天,陳烈找到了我。」一筆閣 www.pinb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