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葉定是妖族無疑。
在那潑天黑幕升起之前,那八位大人物中只有妖族的那位此前高坐九天之上的女子得以脫身而出,葉枯分明見她馭虹遠去,此刻卻又與阿紫一起出現在了這裡。
不可以貌取人,更不可以貌取修士,這黃衫女子固然面容姣好,冰肌玉骨,好似偶現於凡間的神女,瞧不見半點龍鍾老態,但阿紫的那一聲「姑祖」卻是做不得假,她是上上輩的人,只因一身修為高絕,又早已服用過可葆青春永駐的靈丹妙藥,方才有如今的模樣。
葉枯喉嚨滾動了一下,心中苦澀,實力差距太大,在這等人物面前,什麼手段都是虛的,除了逃,剩下的路都是死路。
「手下留情?留何情?」
那黃衫女子第一次開口,淡淡說道,聽其聲音竟是與阿紫有幾分相似,或者說是阿紫的聲音與她相近,她只掃了葉枯三人一眼,便不再注意這三個渺小的生靈,而是轉眼看向出言求情的侄孫女。
阿紫趕忙是低下了頭,不敢與那黃衫女子對視,低聲道:「當然是這道牌之情,若不是有這塊道牌相助,哪怕是姑祖您也」
「這事我心中也有數,」阿紫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黃衫女子打斷了,她又語重心長地說道:「紫兒,你讓姑祖手下留情,可這世間很多事是不講情的。人族與妖族間的恩怨不是從我們這一代人開始,也不會是在我們這一輩結束。」
「他天資不差,若是任他成長起來,總歸也是對我妖族不利,我不殺他,他便可能殺我、殺你我族人,阿紫,你要姑祖我怎麼留這個情。」
黃衫女子似是心有所感,言語間便情不自禁地多說了許多本不必要說的話,搖了搖頭,蓮步欲移,阿紫卻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姑祖,他與那些人不一樣,對我們妖族沒有敵意,我能感覺到。」阿紫單手把住黃衫女子的手腕,解釋道。
「前輩,那塊道牌中還有更大的秘密。其實它並非我所有,」葉枯心如電轉,用力把住了有德道人的手腕,直讓這胖道士瞪圓了眼也掙脫不得,把他拽到了前面,接著道:「而是這位道長的東西。」
湖畔的兩人同時抬頭望了過來,不見那黃衫女子如何動作,只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間便已是飄到了近前。
胖道人被葉枯擒住手腕,拽到最前,這黃衫女子一來他便是首當其衝,頓時不敢掙扎了,兩股戰戰,差一點就要跪下給這黃衫女子跪下,也稱她一聲姑奶奶了。
那氣息被胖道士擋住了大半,葉枯這次倒沒那麼難受,卻也是有些悸動,一顆心如擂鼓般砰砰直跳,強鼓起胸中一口氣,道:「那道牌上本有三道獸痕,晚輩此前滅了一道,若是我所料不差,這獸痕該是是在不久前又滅了一道了吧?這其中的究竟,還需有德道長與前輩詳細分說。」
他雖是把球踢給了這個胖道士,卻也沒說自己不懂,留了些轉圜的餘地。
這時,阿紫也趕了過來,那黃衫女子輕輕一瞥,阿紫便領會其意,鬆開了手,那道牌浮起,懸在了黃衫女子身前,其上果真是只有一道獸痕猙獰,呈現暗淡紅意。
胖道士也是塊滾刀肉,按他的話來說是「行走江湖走慣了養出的伎倆」,趕忙接話道:「小道有德,這道牌也是我偶然得之,並非我出自我手,但小道我精研多時,確懂一二不假。」
葉枯見黃衫女子臉色淡然,不慍亦不喜,接著說道:「前輩若欲殺我們,葉枯等人自是反抗不得,但說到底,前輩殺我們也只是為了人、妖兩族的萬年血仇而已,我們之間非但沒有任何怨憎,反而還是有一些情分在的。」
這情分自然便是這塊道牌了,依阿紫此前所言,想來也是在這塊道牌的指引下,她們兩人才選了這一座山峰,登山而上。
葉枯早已從有德道人身後步出,又道:「暫且不論兩族間的恩怨會不會延續,只這恩怨本身真的就那麼重要麼?以您的修為境界,這天下又有什麼看不開的事,化不開的仇呢?兩族間說是萬年仇怨,可對於我輩修士而言,順轉千年可過,彈指百年成灰,這萬年又算得了什麼?」
黃衫女子輕笑了一聲,「大言不慚,凡骨境界,也敢妄言萬年之事?」她雖是如此說,言語間卻並無諷刺之意,目光在阿紫與
第二百七十三章 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