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做任何回應。
也對,他要說的話早用這六尊者屍首前的一行字說盡了。
邀天下英豪,試此劍鋒。
是人試劍,而非物試劍,凌家家主自始至終都寄身於金蓮之中,得無極聖兵庇佑,那盤坐虛空的白髮男子唇角含笑,似是在嘲某某鼠輩,只知躲於巢穴之中,不敢以真身示人。
而白髮男子就要光明磊落的多,孤身盤坐銅殿之外,有劍影懸於身側,不屑與那躲躲藏藏之輩多費口舌。
若是葉枯瞧得不差,此刻,這懸於白髮男子身旁的劍影,與方才那被將旗一分為二的飛劍該是一般無二。
這位古世家之主,雖口含天憲,聲染聖威,但葉枯總覺得,這位凌家的雄主是被方才那斷了金色長河的一劍嚇到了,這話中難免有些色厲內荏之意。
離火爐中,葉枯指著畫面中盤坐虛空,懸劍身側白髮人影,問道:「清清,你認識他麼。」
蘇清清疑惑地看了葉枯一眼,又低下頭去將那白髮男子瞧了個仔細,沉吟半晌,似是在努力回想著什麼,只可惜當她再抬起頭來時,眼中的疑惑絲毫未減,那模樣就像在說「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似的。
葉枯尷尬地笑了笑,這笑里是帶著些歉意的,心中暗道:「還好,蘇清清若是與這白髮美男子相識,那可就大大的不妙。」那白髮男人確實是好看的,容貌俊美,白髮如雪瀑,是讓女人都要嫉妒的。
蘇清清與青銅古殿之間多有牽連,卻對這白髮男子毫無印象,細細想來,這其中所揭示的東西著實令人心驚。
「難不成這白髮男子不是一具守殿傀儡,而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成?難道又是一個玄宗太上長老那樣的人物?五把神劍在前,卻獨獨只御那凡鐵泥胎所鑄之劍,真是奇哉怪也。」
葉枯不由得給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低聲嘟囔了幾句,卻不再往下細想了。
金蓮耀空,凌家家主靜待許久,卻仍是不得回應,泥人兒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就居高位的一方雄主?
「哼,裝神弄鬼。」
凌家家主一聲冷哼,吐字如雷鳴,炸得所有人腦海中嗡嗡作響,聖兵所化之金蓮自高空緩緩落下,落入那方山坳之中。
幾近實質化的聖威,如絲如縷,迷迷濛蒙,似乎只消一縷便可壓碎一道山嶺,沉重的讓人幾欲窒息,垂落而下。
葉枯與蘇清清身處離火爐中,這隻神異的三足兩耳小爐也終是難抵聖兵之威,被那沉重的威壓壓得凹下去一大塊,只讓人擔心這一根繃緊的弦什麼時候就會斷掉,就好像整個離火爐,連同爐中的葉枯與蘇清清兩人一道,下一刻就要被整個兒壓扁似的。
「哐當!」
本是平平穩穩立在大地之上的離火爐翻倒,離火爐此刻不過巴掌大小,這一倒下,便在地上左右翻滾,好似一個只生了肚子的短頭滾地葫蘆。
本就被聖威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葉枯與蘇清清頓時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情急之下,葉枯一把抱住了蘇清清,「哐哐哐哐哐!」只一瞬之間,便不知在爐壁上撞了多少下,只讓人腦袋裡嗡嗡嗡響個不停。
「又是凌家,又是凌家,我詛咒你凌雲逸祖宗十八代!」
只此刻,誰都不會去在意葉枯心裡在想些什麼,金蓮壓落,聖威垂下,攜天罡,裹天勢,欲鎮此雄城般的青銅古殿。
「咔。」「咔!」
這隻九焱冥銅火符甲生前所用的神爐已是完全沒個模樣了,不斷向內凹陷,凹進的爐壁擠壓著葉枯與蘇清清兩人的生存空間,兩人背靠另一側爐壁,眼睜睜地看著那在三色神火映照下色彩變換不定的爐壁漸漸逼近,。
這是無極聖兵之威,憑葉枯現在的修為境界,根本是反抗不得,兩人是身在囹圄之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至於從爐中脫身,那就更是找死,哪怕只一縷聖威,也足以讓兩人萬劫不復了。
五劍在顫抖,聖威壓落,劍影變得愈發虛幻,星光暗淡,山嶽潛形,古木傾倒,環繞劍身的諸般異象盡皆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劍下,六具屍首中傳出「咯咯咯」的聲響,可經歲月而不腐朽的羽尊屍首也無法承受這磅礴聖威,骨骼簌簌作響,雖是都可能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