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一般跟隨著師門長輩,從未自己孤身闖過這片天地,熟料這一回她初次行走世間就遇見了這樣棘手的事情,心中便難免有些失落,再加上方才耗費心神維持玄法,心裡就更覺得煩累。
前路雲遮霧繞,荀梅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境況,這彷徨起於心頭,一時間竟有不可收拾的意味,可她卻不願在葉枯與徐客面前顯出軟弱的一面,所以就繃著一張臉不再說一個字。
徐客見到荀梅這副模樣,不自覺地也跟著有些沮喪,幾次想開口勸說兩句,可話到嘴邊卻都又咽了回去,也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想這些煩心的事。」
失意散場,葉枯來到蘇清清身旁,她只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看的眉宇間沒有半點褶皺,全身放鬆,呼吸勻稱,看不出有半點痛苦,一副安逸舒適的樣子。
「你說你是不是裝的?」
葉枯忽然想到在他動身離開曲屏鎮的前一刻,蘇清清曾來到依山閣找過他,求他幫忙,那時他只一心想著蒼霞乙木卷,想著怎麼見到上官玄清,還要怎麼擺脫凌家的追殺,全然顧不上她。
若真要明明白白的盤清其中枝節,其實蘇清清如何,是暈是醒,是在曲屏中賣藝還是在虹仙樓里賣身,與葉枯本來是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但或許是源於男女之間那點亘古不變的東西,葉枯只覺得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個姑娘,最關鍵的還是一個好看的姑娘,他便不禁覺得有些心痛,又有些自責。
心想:「那日蘇清清來依山閣求我,想必在那時候她就知道,或者說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變故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了。什麼蒼霞乙木卷,什麼修行,都他娘的都是藉口,我就是只怕了凌家圍殺,只顧了自己逃命而已。」
「蘇清清變成如今這幅模樣,根本的緣由多半還是在那道印之上,這道印竟能讓頂上靈光生出如此異變,連我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道印該是王初暖所留,我卻沒有把這一段事講給荀梅他們倆聽。」
「王家姐妹潛入古靈謀蒼霞乙木卷,殺了那麼多人補充小拇指湖底陣法情有可原,可為何要對江荔和蘇清清下手?那王初暖看似是背後捅了王初晴一刀,這親生姐妹又同生死共命運這麼多年,究竟有沒有反目還得兩說。」
葉枯在出古靈時遇見了一頭魚妖,從那頭魚妖的言行,這姐妹兩人似是在為妖族辦事,可自古夏皇朝建朝以來,妖族便于于古夏銷聲匿跡,他在北王府的書庫中曾讀到過,說妖族被拒於北域之北,西域之西,東域之東,南域之南是那道天塹天河所在,天河之中沒有生靈繁衍,妖族自也不可能在那裡生存。
他又想:「曲屏山中多妖獸多成了精,像那一條青鱗蛇和那次石場獸潮中遇見的妖獸,那石場也多古怪,眼下古靈大長老又說曲屏中藏有一樁仙緣,還派出了岳丘與荀梅這等才在宗門大比中出盡風頭的核心弟子來尋,該不是無的放矢才對,可那胖道士卻又說寧安次城中有''大寶貝''……」
事有百緒,格外紛亂,當局者總是難以理清,葉枯只覺得自己不知不覺被卷進了一樁大事裡面,只這件大事不是哪個人或者哪方勢力的陰謀。
閻昊、赤羽生、凌雲逸皆是無雙天驕,各自為戰,卻都喜歡將「大世」一詞掛在嘴邊,所謂大世,人人皆都不能置身事外,但各自如何參與,又在這場大世中扮演什麼角色,卻各自迥異,不可一概而論了,只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按下不表。
葉枯就在蘇清清腿邊閉目打坐,養足了精神,站起身在房中踱步兜了幾個圈子,見窗紙漸明,知是天色快亮了。
「我好像是才說煩人的事情明日去想,卻不料這明日來的這麼快。」
他已是看了蘇清清許多眼,這時候卻又不自禁看了她一眼,心中只想她要是一直不醒,又該如何安置她才好呢。
「砰!」
一聲巨響,借著便是無數點細碎的腳步聲,葉枯聽在耳朵里,正奇怪發生了什麼事,便聽到有人大喊道:「官府有命,查封此宅,宅里的人全部抓起來,押會牢裡去,細細審問!」
「給我搜!」
岳丘置辦下的宅院外已是有不少人聚集於此,又有大隊大隊儀容整肅的官兵,也有許多趕來
第一百六十章 圍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