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甲士周身殺氣森然,戰甲中刻印下的神紋不斷閃爍,真氣澎湃,神力暗涌,那女鬼見了卻也並不驚慌,似這甲士的出現皆在她的意料之中,只幽幽一嘆,道「這屋院本就是我的住處,我雖是成了鬼魂,卻也當得此地半個主人,再加上我與這妹子同居一個屋檐下,相處甚好,你這一上來就讓要讓我形神俱滅卻是何意?」
撫琴的女子見凌家甲士一臉殺氣,顯然是來者不善,也噌的一下站起身來,趕忙勸道「叔叔,你先別急著動手。世間鬼魂如何我不懂,但荔兒姐姐所言卻是沒有假的,自我住進這屋院以來,我們一人一鬼琴曲相合頗得妙處,您剛才也聽見了,斷然沒有半點不合的。」
凌家甲士冷哼一聲,厲聲道「侄女你不是修道中人,看不穿她那些伎倆也不奇怪,你將她當做琴道一途上的知音,她卻將你當做還魂轉世的爐鼎,心思惡毒,對你哪有講半點朋友情誼?你且讓開,讓叔叔幫你除了這個禍害。」
聞得此語,院中頓時有陰風習習,新柳的枝條被吹的歪落一邊,那女鬼臉上生出不少血痕,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縱橫在清秀的臉上,雙眼翻白,長發披散,甚是恐怖。
只是這些嚇人的勾當唬一唬凡俗中人或許還可以,但對上這修出了真氣、種下了仙根的凌家甲士就很不夠看了,那戰甲上神紋輝光大盛,一拳轟出,便將這女鬼打回了原形,眨眼間就飄回了井沿上,欲要退回井中,卻發現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阻,下不去分毫。
一是隔絕了外界的陣法,再是這不讓她退回井中的禁制,這一切顯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就等著她露面上鉤。
這女鬼顯然也修過一些鬼道的玄法,幽幽的鬼氣繞體而生,憑了這一身本事,再加上鬼物之便,魂游天地全然不受其阻,便是尋常的修士也奈何她不得,說不定還要被她反噬,吞了一身精氣去。
只是若那修士已是修出了一口本命真氣,便是跨過了仙凡之門,就絕對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了。
「妖媚鬼物,憑了些旁門左道的伎倆也敢惑我人間,真是找死。」凌家甲士周身有神輝燦燦,一步一步逼近,那股常年征戰而聚出的戰意與殺氣直透那鬼物心神,尋常鬼魂只會被這一股凝聚起來的人勢沖暈,根本反抗不得。
這女鬼見入不得井去,殺氣戰意臨身,一咬牙,將一枚碧玉扳指望指上一套,低喝一聲,只見那扳指上似有符文一閃而沒,一團碧慘慘的青光飛出,落地後化為一個女子,那女子的容貌卻與江梨有幾分相似,只是更有幾分成熟風韻,背後也生出三條了狐尾來,招展搖曳。
似江梨這般妖獸之身踏上修行,到了凡骨七品修出一口妖氣便可化形為人,若是再得精進修至九品境界,便會在本體上再生出兩條狐尾,作了三尾妖狐。
這三尾妖狐也是鬼魂之態,生前雖是有九品修為,可化作鬼魂後就萬萬不是凌家甲士的對手了,那甲士自始至終連常年伴隨他征戰的兵刃也未用出,戰甲上神紋光芒大盛,一照之下這三尾妖狐鬼魂連慘叫都沒發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女鬼這才面容哀戚,卻不肯求饒,只將雙眸合了,靜待那魂飛魄散,形神俱滅的結局。
凌家甲士見慣了生殺,心腸如鐵石般硬,自然不會因為這一絲哀戚就改了主意,一步一步逼近,眼看就要一拳轟出結果了這鬼物性命,卻有陰陽黑白二色玄芒橫過,只這剎那便斷了這甲士與自身真氣間的聯繫,戰甲上神紋頓斂,黯淡無光,再不復之前神異。
葉枯一閃身便入了院中,攔在那鬼物身前,他之前聽得那一聲荔兒姐姐心中便想到了在廟中遇見的那隻小狐狸江梨,方才見了那三尾妖狐鬼魂的樣貌才確認無誤,這女鬼哪怕不是江荔,也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絕不可讓這凌家甲士一拳殺了去。
凌家的甲士對付這女鬼是易如反掌,葉枯要制住他也是輕而易舉,又有身在暗處之利,故而眨眼間便封了這甲士一身修為,讓他口不能言,動彈不得。
那撫琴的姑娘自方才動手之處便呆住了,這修士間的爭鬥她哪裡見過,說時遲,那時快,一切落定也不過轉眼之間,又借著屋中燈火看見了葉枯的相貌,小嘴長得老大,卻只顫著手指指向葉枯,驚得說不出話來。
葉枯做了個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