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大雞腿漢堡,還有一堆薯條、雞塊、葡式蛋撻等小食。
等餐上齊,夏煙幫她端過來時,只覺得一張桌子都寫著「罪惡」兩個大字。
這姑娘明天肯定後悔。
蘭思唯邊吃東西邊給她講,見夏煙一動不動,還說「煙煙,你能不能吃點兒,不然我一個人吃心裡更難受了。」
「……」
「好好好。」夏煙無奈,拿起一杯土豆泥,用勺子小口小口地舀著。
「我爸他看不上我,成天覺得養我這麼個女兒,不像我表姐她們那樣上哈佛、讀清北、進名企,就是給他丟人。」
那天蘭思唯說麵包她自己有,還真不是瞎說。
她的家庭條件雖不能說是出類拔萃,但比起一般家庭也是綽綽有餘。
母親是某家上市公司的高管,父親在體制內。
也因此,蘭思唯的父親非常小心謹慎,尤其是最近兩年。
不像其他本地的學生,蘭思唯平時和周六日幾乎都不怎麼回家。
但她前一段時間從銀行預約了套紀念幣,地址填的是家裡,昨天紀念幣到了,她不得不回去取。
晝短跟著她一起回去,在她家樓下等著。
蘭思唯進家,沒想到她爸也在,按理說這是上班的點。
她爸也是臨時回家拿東西,見她回來,沒什麼好臉色。
因為這套紀念幣,兩人又大吵了一架。
「紀念幣?很貴嗎?」夏煙不解。
「根本不貴。」蘭思唯氣得牙痒痒,「他自己怕查,說這東西不能買,到時候說不清楚。」
其實紀念幣只是根導火索。
根本原因是蘭思唯她爸一向看不慣她的生活作風,又非常討厭她進娛樂圈,今天借著買紀念幣這件事,想打壓她一頓。
蘭思唯平白無故挨罵,怎麼能忍的了?
父女倆一個比一個脾氣大,到最後差點兒把家給掀了。
她爸氣得高血壓上來,指著她鼻子罵「敗壞門風。」
蘭思唯滿腹委屈,咬了口雞塊說「他那人特別虛偽,只顧自己的面子和事業。我當初大學開學時,他還囑咐我最好不要和西藏的同學交朋友。」
「啊?」夏煙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什麼。
蘭思唯才不聽她爸的,她認識好幾個關係很好的rer,都是藏族的,他們人都非常好。
她討厭她的父母用一些條條框框,劃分每個人的背景,像一個巨大而嚴密的囚籠。
她知道他們從來都瞧不上她,覺得她想當明星,就是不走正道。在他們三六九等嚴格排序的心中,或許她已經變成最末等的那類人。
他們喜歡的,不是承載著他們血脈因愛交匯的孩子。
而是那些可以給他們面上添光,讓他們可以向同事、親戚炫耀的人。
夏煙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蘭思唯是典型的嘴硬心軟,看著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每天只關心哪個牌子上了新衣服的樣子,實則心地很軟。
學校宿舍樓後邊有幾隻流浪貓。蘭思唯自己花錢帶它們做了絕育,還給它們買貓糧,在校園論壇里呼籲更多人關注流浪貓問題。
她餵貓的樣子夏煙見過,整個人特別溫柔,絲毫不在意漂亮裙子被弄髒。
「那和晝短呢,為什麼吵架?」她問。
蘭思唯用力吸了一口果汁,眼圈紅紅的「我從家出來,他就陰陽怪氣地說,蘭思唯,沒想到您還是個公主呀,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在開玩笑,結果他接著就讓我滾蛋。」
當時暮色四合,冷風吹著,蘭思唯出來時氣得忘了穿外套忘了拿包,在風中瑟瑟發抖。
剛和親爹吵完架的怒氣還沒平息,她就聽晝短說「老子配不上你,你也別再來煩老子,趁早滾蛋。」
她整個人愣住,看著晝短轉身離開,把她一個人丟下。
說到這兒,蘭思唯又忍不住掉眼淚。
夏煙也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晝短唱的又是哪出,但她天生護短「好了好了,咱不哭了,你看眼睛都腫成什麼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