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退到了幾米外,翻看她的病曆本,給巴爾博和星河他們留下了對話的空間。
聽到巴爾博的話,星河鬆了口氣,他從口袋裡拿出裝錢的牛皮紙包,遞給巴爾博,「巴爾博先生,我們很感謝你的幫助,不過我們不能用你的錢,麻煩你用這些錢去付醫療費用,剩下的錢,我們會想辦法在這幾天湊出來。」
巴爾博老頭遲疑地結果牛皮紙包,翻開封口,露出了裡面疊放整齊的500丹鈔票,僅僅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讓他立刻變了臉色,「這錢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怎麼了,這錢有什麼問題嗎?」星河不解的看著巴爾博揚在手裡的牛皮紙包,發現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這些錢是假的?」星河忽然想到了某種不好的結果。
「這些錢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巴爾博老頭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他的脖子到腦門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看著很嚇人。
星河終於注意到巴爾博老頭的異樣,他很生氣,即便是他們幾個再三光顧他的玉米地的時候星河也沒見到他這樣生氣過,而且,星河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他這樣生氣。
「這些錢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巴爾博老頭第三次問出了這個問題,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星河卻感覺他的平靜之下蘊含著更大的怒火。
「我們賺的啊,有什麼問題嗎?」安東隨口答了一句。
「賺的,怎麼賺的?」巴爾博老頭直盯盯地瞪著安東。
星河隱隱察覺到了巴爾博老頭為什麼而生氣,他扯了扯安東的袖子,示意他閉嘴,「用我們自己的方式賺的。」他回答巴爾博老頭。
「自己的方式?」巴爾博老頭怒極反笑,一把把牛皮紙包扔到地上「你所謂的方式,是去偷,是去搶,是去騙,還是什麼其他的傷天害理的事情!」
大概是這裡的動靜太大,傳到了病房裡面,星河瞥見嵐月把門打開一條縫,探出頭神色擔憂的看著他們,星河對她微微搖頭,示意她什麼都不要做。
艾米麗奧守在過道的門口,沒有讓別人靠近,所以這裡的爭吵並沒有引起騷動。
安東和重吾似乎想要向巴爾博解釋,卻被星河制止了,他明白了巴爾博的憤怒源於何處,但是卻覺得他憤怒的理由很可笑,可笑的讓星河都開始憤怒起來。
星河彎下腰,撿起被巴爾博扔掉的牛皮紙包,當他抬起頭時正好迎上了巴爾博的雙眼,星河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因為急促地呼吸而不斷收縮擴張的鼻孔,他的憤怒都清晰的寫在了臉上。
星河的憤怒卻讓他很冷靜,他的臉上一絲憤怒的痕跡都沒有,甚至他還對巴爾博露出了微笑,他拍掉牛皮紙包上沾的灰,「巴爾博先生,這就是我們的生存之道,很抱歉讓您覺得很噁心了,我們以後會注意的。」
「生存之道!?你們管這叫做生存?這不叫生存,這叫做寄生!」巴爾博老頭死死地瞪著星河。
星河同樣看著巴爾博,但是他的目光卻很平靜,「巴爾博先生,您對玲做的一切我們都很感激,但是您並不是我們的什麼人。」星河的意思很直接,因為你你不是我們的什麼人,所以你也就沒有對我們的生存方式說教的資格。
「你!好!好!好!我就不該管你們!」巴爾博指著星河的鼻子連說了三個好,然後再也不看星河幾人,一甩手越過艾米麗奧,離開了。
「星河,是不是有些過了。」安東看著巴爾博老頭的背影,有些擔憂的問。
「大概吧,沒事的。」星河拍了拍安東的肩膀,他當然明白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傷人,他並不是刻意針對巴爾博老頭,他真的感謝巴爾博老頭對他們的幫助,只是一碼歸一碼,在江城的兩年的生活讓他的心底累積了一股怨氣。
當他們幾個流落江城街頭,饑寒交迫的時候,幾近死去的時候又有誰來關心過他們,他們是在偷,他們是在騙,但是他們也是在靠自己的努力生存,沒有人有資格對他們指手畫腳,即便巴爾博是他們的恩人也不行。
第二十八章 爭執 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