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色薩利,被戰火洗劫過的焦土猶如一道深深的黑色創痕永遠留在了這片白石筍矗立的土地上。曾經繁榮的皮尼奧斯河畔,如今已是杳無人煙,蜿蜒的河谷之中除了被馬匹啃禿的斜坡之外,哪還有亞歷山大大帝麾下色薩利雄兵屯紮於此的盛景。
幽靜空曠的山谷之中,除了幾聲烏鴉單調的叫聲,便只有皮尼奧斯河潺潺的流水聲與風拂過雛草的聲響。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誰又能想到就在不久前,這裡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殺聲震碎了石筍,鐵騎過處仿佛野火一般將一切吞噬。被血染紅的大地上,屍體堆積交疊,插在地上的長矛猶如清真寺的塔樓直指雲霄。
幾個匪首被五花大綁地推到了查士丁尼的面前,而他們直到現在仍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舉手之間便已經淪為了階下囚。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話音落下的同時,鋒利的劍也指向了僱傭山賊的喉嚨,查士丁尼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線問道。
而幾名匪首戰戰兢兢相互對視了一眼立即便選擇了交代——他們的命完全攥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裡,他們還能活到先在僅僅是因為查士丁尼有話要問他們。
「是阿格里尼翁,是阿格里尼翁的羅曼努斯殿下吩咐我們的。」為首的山賊毫不猶豫地說道,而其他的人也紛紛點頭稱是。事到如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這些人終究只是為了發財才被僱傭的,顯然對羅曼努斯杜卡斯沒有絲毫忠誠可言,在面對更強大的查士丁尼,他們選擇知無不言。
「查士丁尼大人,和之前斯卡德農還有另外幾股匪寇交代的一模一樣。」一旁的撒留烏斯說道。一路上他們已經擊潰了好幾股被僱傭企圖埋伏他們的山賊,雖然贏得輕鬆,但是麾下的一干人馬此時也已經筋疲力盡了。
這是之前斯卡德農交代的最後一股匪徒,可是帶領羅馬騎兵剿滅他們的查士丁尼此時卻並沒有為勝利感到喜悅或輕鬆,反而眉頭變得緊鎖起來。
「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查士丁尼問道。
「塔蘭托,大人,我們是從塔蘭托來的。」跪在地上的山賊小心翼翼望著指著自己的長劍劍鋒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給了面前的查士丁尼。
而查士丁尼面色一沉,繼續追問道:「那是怎麼來的?」塔蘭托在南義大利,想要從那裡前往伊庇魯斯必須從海上經過,他可不認為這伙山賊能雇得起一艘船,這裡面必然有問題。
「當然走海路,我們是坐上熱那亞人的船上的岸。這個我可以保證,大人!雖然那些傢伙故意隱瞞行蹤,但是他們的口音我絕不會聽錯,我向上帝發誓。」山賊首領見查士丁尼繼續問下去,為了能活命忙不迭地說道。
「熱那亞人?他們怎麼也攪和進來了。」查士丁尼眼神中掠過一絲困惑,他記得熱那亞人明明是和米哈伊爾杜卡斯達成同盟的,怎麼會牽涉阿格里尼翁的事情。
正當查士丁尼思忖揣度這其中疑問的時候,忐忑不安的塔蘭托山賊首領卻似乎被逼急了,他生怕對方不滿意自己的回答,於是這個塔蘭托男人又爆出了一個猛料。
「大人,我還知道一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在上那些熱那亞人的船的時候偷偷看見船艙裡面那些熱那亞水手都把自己打扮成威尼斯人的模樣。我聽他們說似乎要前往一個叫科孚島的地方,說是要解決那座島上所有的人,不過具體他們還有什麼計劃我當時也不敢多聽就走了。不知道這個消息對您有沒有用。」這名義大利男人顯然要比他其他的同行心思縝密不少,他看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非同小可,這種關頭或許這種消息放才能換回他的一條命。
當這個消息落入查士丁尼的耳中,無異於一聲驚雷登時間令他臉色勃然一變。
「你說什麼?!」
見查士丁尼如此的反應,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連身旁的撒留烏斯也不由問道:
「怎麼了嗎,查士丁尼大人?」
雖然他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可是撒留烏斯沒有想到眼前查士丁尼居然會如此失了
第二十七章 查士丁尼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