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修涯,眉眼彎彎寫滿說不出的親昵。而甫修涯神情柔和地點點頭。
聽見顓華歌的話薛氤書這才放心地應下,抬眼間目光有些狐疑地掃過眼前二人,有什麼東西好像同印象中的不一樣了但她一時又說不出來。
吩咐人將事情安排妥當後靠薛氤書便拉著顓華歌去了自己房間,進門後便懶洋洋地靠在軟塌上歇息,下人端上幾盤香氣四溢的精緻糕點,薛氤書眉頭輕蹙,忙用絹帕捂住口鼻一副欲嘔的樣子。
顓華歌心下一驚撐起身扶著她,「氤書,你怎麼了?」
有些虛弱地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薛氤書指著桌上的東西朝著聞聲進來的侍婢道:「你將這些端下去。」
糕點色澤鮮艷還冒著騰騰熱氣,看上去分外勾人食慾。
婢女面上有些為難地勸道:「少夫人,今兒個中午的時候您就沒用多少,這些點心都是少爺特意吩咐廚房做的,您多少也吃些吧,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必多說了,下去!」說罷又命人將窗子打開透了會風,她才漸漸緩過來。看著一旁的顓華歌薛氤書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讓你見笑了。」
她面上的笑羞赧而甜蜜,顓華歌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幾分,只羨鴛鴦不羨仙,她只艷羨這凡世最普通的夫婦。
拍拍薛氤書的手她安慰道:「雖然有的話不中聽但你確實要好好保重才行。」
薛氤書輕輕搖頭,長長地嘆息:「現在不比從前了,這身子雖被你哥哥治好,但屍毒終傷了根本。沒有修為,我會像常人一般生老病死,再多再珍貴的藥也不不了。這個孩子也許就是我唯一能能留下的念想,我怎麼捨得讓他跟著我受苦呢。」
&是我還像你一樣該多好,至少讓我能夠築基呀,讓我別再擔驚受怕。不然過幾年我老了,他還一點沒變……」
顓華歌一時語塞,她羨慕她,可她怎麼會知道別人何嘗不羨慕她,「會有辦法的,你要相信冥閻,還有我們都會替你想辦法。」顓華歌低聲說著,不知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臨近冬季寒意越來越重,薛氤書攏了攏衣裳,不經意地看到不遠處的銅鏡,她輕輕撫上自己的臉轉頭看向顓華歌:「你說我和懷紓長得一樣嗎?」
她終究還是在意望鄉台底的魂草,因為有她,他才愛上的她。哪怕那個人是她自己。
&同他一起長大記得他說過他永遠不會喜歡我,如今這樣是因為他上一世虧欠懷紓,明白事情後打算就這一輩子還給我麼?」她神情木然,眼中氤氳的霧氣濃得散不開,「華歌,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我到底是懷紓還是薛氤書?我也不知道他愛的是誰……」
&醒來後他對我很好,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體貼,我如在雲端。但你知道嗎?我一刻都沒覺得這些日子真實過,我在怕怕他有朝一日清醒過來,清醒地知道他歉疚的他愛的那個人早就死了。其實我一直都明白,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存在。」
&若愛我,早就愛了,不會等到二十年後再愛。」
端起滾燙的茶杯暖了暖有些僵硬的手,「也許我活得不會長,我不想老死,不想讓他看見我醜陋蒼老的樣子。」
手指與杯子接觸的邊緣被燙得微微發紅,良久,薛氤書自嘲般笑笑:「不過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還是我的不是嗎?我曾渴求了這麼多年的願望呢,當真實現卻又開始患得患失。」
&對了,你不是說有機會會和祁予一起過來嗎,怎麼是仙尊?上次我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他。」動作一頓想起些事情,她好奇地問她。
聞言手指輕輕縮了一下,顓華歌看著衣角的那朵紋路清晰的深紅海棠,喃喃自語:「哥哥麼?或許死了,或許仍在一個地方活著。」語中聽不出半分悲喜。
她只是他在人界的一個劫,渡完便再沒有關係,甚至不願與她相認。
顓華歌自己都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或許是第一次見他時,或許是他滿身濺滿無憂河水時,或許是在小樓旁的海棠樹下。
她和他都沒有說破,這便變成了兩人心中的梗。
&要好好的。」杯中升騰旋轉的葉片,顓華歌忽然低聲說道。
&然。」
看著薛氤書睡下,顓華歌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