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片廣袤的湖畔。
從山崖望去,一片世界盡收眼底。等到了這水畔,卻發覺此間霧靄瀰漫,宛若仙境。池水之中,竟隱約有一艘小船,船上坐著一名紅衣青年。
朦朧中看不清青年的面貌,只覺寒水孤舟,冷冷冥冥,竟不似塵世間人。但見他悄坐舟中,良久良久,除了風拂衣袖,卻是一動也不動。
羽清張張嘴,竟是莫名喚出一句:「龍。」
「沒想到,你竟然來了這裡。」
小舟之上的紅衣男子揮揮衣袖,為羽清憑空開闢出一條棧道。
「這,是哪裡?」羽清茫然的走上青年的船,坐在對面。內心仍然空蕩蕩沒有支點,面前的青年有著一張無比妖嬈的絕美容顏,卻偏偏氣質飄渺空靈,帶著不容置疑卻內斂的威嚴,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般虛無的存在,連看上一眼都褻瀆了一般。
「這裡,是神界遺蹟。」男子的聲音飄渺空靈,卻帶著絲絲媚意,輕飄飄的傳進羽清的腦海里。
「玄圓一始淵?」羽清找回了一點自己的意識。
紅衣男子卻是笑了笑:「玄圓一始淵,不過是神界的一個小小碎片罷了。這裡,卻是已經消失的神界,的精神殘留。」
「精神殘留?」
「不錯,你應該感受到了,這片空間,其實是不存在的。」
羽清的語氣漸漸沉澱下去:「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死了。」抬起手看了看,難怪感受不到什麼觸感,也不覺得疲累。原來這裡的自己,已經不存在了嗎?
「怎麼會。」沒等羽清繼續沉澱,紅衣男子卻是直接否認道:「神族哪有那麼容易就死了。」
羽清不明所以。
「重新擁有神識,你已經不再是什麼遺族,而是真正的神族。神識不滅,你是不死不滅的,最多是身體承受不住神識的力量,導致神識離體罷了。你,是剛剛突破麼?」男子繼續超脫一切的解釋著。
羽清搖搖頭:「突破了有一陣兒了。」
「那便是,受了傷?」
「嗯……」羽清瞬間恍然。她的身體經過四大神域的淬鍊,按說已然十分強大,因此即使靈識突破至造化境界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但是在聚寶樓中,自己大概受了很重的傷,這才導致身體承受不住靈識嗎?
想到這,羽清繼續問著:「靈識突破了造化境界,就是神識了嗎?」
「按照九州劃分,突破了十段的造化境界,才能稱作神識。」紅衣男子似乎並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漠然解釋著羽清的疑惑。
「可是我根本就沒有真正進入到造化境界。」
「因為你原本就是神識,只不過一點點恢復前世的力量而已,不需要那個蛻變的過程。」
羽清皺皺眉,不滿道:「我不知道什麼前世,根本沒有一點前世的記憶。」
紅衣男子卻並不覺得意外:「你的神識已經在最後一戰中徹底粉碎,只剩下神元流落九州,自然不會擁有前世的記憶。可是既然你重新修煉到這個地步,神識恢復,你依舊是前世的你。」
「哼!碎了就碎了,與我無關。既然已經重新修煉,我只是羽清,不是玄凰,休想用前世的一切來干擾到我。」
紅衣男子似乎早知羽清是這般脾氣,竟然露出一個無比熟悉的笑來:「你瀟灑恣意,自然可以不受影響。只不過,卻不是每一個神都能夠不受前世神識的影響,尤其是原本就優柔寡斷的那個。」
羽清發現,自己竟然明白他在說什麼。
冰若。
這男子,是想告訴自己,若哥哥是因為受了前世神識的影響,才會對自己說出恩斷義絕的話麼?
掌心收緊,卻並不能感受到痛楚,只有心中的苦澀一如既往。羽清從未懷疑過冰若對自己的愛,更未懷疑過他的忠誠,可是那穿胸而過的長劍,卻幾乎將她的道心都打破了。
若不是羽清在絕境之中將無所畏懼的劍意凝聚成視死如歸,只怕此路堵死,以後都再難寸進。
「不是受那邪神魂魄的影響麼?」羽清低聲說著。其實,事後她反覆琢磨過,以若哥哥那軟糯的性子,就算記恨是前世的自己殺了前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