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不讓,但私人的好處還是要給一點的,這是規矩。可唐子風的表現,實在是讓葛中樂覺得噁心了,當下決定什麼禮物也不送,你就帶著你那些照片回去好了。
唐子風和韓偉昌離開葛中樂辦公室的時候,信誓旦旦說第二天就啟程回臨河。葛中樂本著不和小屁孩計較的想法,吩咐劉鋒派車送唐子風一行去火車站。誰曾想,當第二天一早劉鋒親自來到招待所,準備把這兩個人送走時,唐子風卻聲稱,自己剛剛與廠里通過電話,廠長周衡堅決不答應金車只償還20萬元,如果他們倆不能把200萬欠款全部討回,就不許回臨河去。
「你們昨天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劉鋒急眼了。
唐子風把脖子一梗,說:「我有什麼辦法,我們廠長下了死命令,我們倆如果就這樣回去,一個處分肯定是少不了的,說不定就被打發到服務公司打掃衛生去了。」
「200萬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們別妄想了。」
「不行,我要求見葛廠長,再不行我就去見宋廠長。」
「你以為我們廠長那麼閒,天天有時間管你們這點破事?」
「什麼叫破事?欠賬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我們不是已經答應先還你們20萬了嗎?剩下的以後再還,又沒說不還你們。」
「可是我們廠長說了,我們這一次必須把錢拿到。」
「那你們的意思是什麼?」
「你給我們安排見葛廠長。」
「這不可能。」
「那我們自己去葛廠長辦公室!」
兩方話趕話,不一會就都急了眼了。劉鋒撂下狠話,說唐子風他們愛走不走,反正葛中樂是絕對不可能見他們的。唐子風則表示,如果金車不給他們安排,他就要和韓偉昌硬闖厂部辦公樓,反正他們也知道葛中樂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
劉鋒不敢做主,到招待所前台給葛中樂打了一個電話,匯報此事。葛中樂聞聽,也是勃然大怒,在電話里咆哮了好幾句之後,才吩咐把唐子風一行帶過去,他要當面拒絕這兩個人的無理要求。
「葛廠長,我跟你說句實在話,你們金車欠臨一機多少錢,還與不還,其實與我本人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你是知道的,周廠長和我都是機械部派下來幫助臨一機扭虧的。如果在一年之內我們無法完成這個目標,周廠長和我都要被調回去,局領導會給我們倆人一個缺乏能力的評語。周廠長已經是50多歲的人了,能不能做出成績也無所謂。但我唐子風今年才23歲,局裡第一次給我派任務,我就做砸了,以後我還有機會嗎?」
唐子風一改頭天那淡定無謂的神態,用激動的語氣對葛中樂說道。
葛中樂皺了皺眉頭,問:「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唐子風說:「我們廠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給工人發工資了,周廠長就等著這筆錢回去發工資,同時也是鼓舞幹部職工的信心。如果我不能把這筆錢要回去,周廠長的安排就會落空,臨一機就危險了。說白了,我這趟到金堯來,不是為了什麼臨一機的公事,而是為了我自己和周廠長的前程,這是徹頭徹尾的私事。葛廠長,你們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們的困難,把欠我們的錢都還給我們嗎?」
葛中樂心中冷笑,你和周衡的前程如何,關我們金車屁事?憑這樣幾句話,就想讓我們把200萬的欠款都還上,你以為你有多大的面子?別說你一個機械部的小小科員,就算是你的領導周衡,在部里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一個處長而已。大家同是工業口的,見面寒暄幾句,也就是逢場作戲,不傷害自己的利益的事情,給你們提供一點方便也不是不可以。但這種一下子拿出200萬的事情,周衡那點面子夠用嗎?
想到此,他面無表情地說:「唐助理,你剛才說的話是非常錯誤的。我們都是在為國家工作,我是要對金車的經營負責任的,怎麼可能為了你那點徹頭徹尾的私事,就損害國家的利益?我看,你的思想覺悟還得再提高一下,我會把你剛才說的話,報告給你們廠領導,讓你們廠領導幫助你端正一下思想。」
唐子風哈哈大笑起來,他用手指著葛中樂,說:「老葛,你在我前面裝這個樣子有意思嗎?大家都不傻,你們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