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甲子有餘的年紀也只聽聞過兩種可能能化外力為己用,一是薩迦教秘傳的灌頂之法,上一任教主傳功給於後來者。二便是被吸收的靈力之於新主,九牛一毛根本影響不了布局。
天下誰人不知,薩迦教主是荒河,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荒河!這小子提鞋都不配。
歪嘴老頭一輩子也沒遇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難道眼前的毛頭小子是個不顯露山水的高人,境界遠在我之上?歪嘴老頭不免一驚,再不敢輕易惜力,又拾出一顆黑子如箭一般射出直取葉白的眉心。
斬夜吸收了不少靈力,連帶著葉白的反應也迅捷許多,回刀格擋一氣呵成。棋子上靈力充沛,卻也不過是尋常石子兒,抵不住龍鱗而一刀兩斷。尖銳的切口划過葉白的臉頰,割出了一道血痕。葉白竭盡力氣握緊斬夜,如馴一頭癲狂的野牛,還是止不住被震出了亭外。
啪嗒,原被葉白攔住的黑子落局。
西北的罡風龍捲應聲而起,分為十二道,各自瞄向了十大虎衛,言溪飄和葉白。風本是無形,但席捲過荷花池塘時帶起了寒水一瓢,枯荷三兩,形象如同一條猙獰的蛟蟒。
「龍掛水」一個迴旋從水面上高高昂起了龍頭。
遠遠一聲呼喊:「葉白,再拖一刻鐘。」
葉白凝神望著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高喊了一聲:「以後行走江湖只許叫我的小號!」
「好的葉白,知道了葉白。」
葉白微眯起眼瞼,傾斜的斬夜迎上了從天而降的龍掛水,嘴角漏出了一個字「操」。溫柔無骨的水珠混在龍掛水裡,堅硬地如同鑽石,稍稍沾上一點便會皮開肉綻。葉白自問一陷進去,一定被攪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龍掛水」擊中葉白的剎那,斬夜連同葉白倏忽不見,遁入了空間的裂縫中。龍掛水拱進了厚實的石板上,硬生生鑽出一個三米多深的洞穴。
歪嘴老頭見這一幕,【雲遮月】三個字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大為不解:「這小子境界低微,估摸頂多在問氣問元之間徘徊,為什麼能掌握仙宗至高的身法法門。」
這小子到底是誰?葉白?中原倒是有幾家姓葉的,不過都是安於一隅的小豪強,何處出了這麼一個後輩。歪嘴老頭和御風道人錢穆一樣,也是出身於藏雲山風觀的老人,氣不過風行烈的行事作風才下山幫助私交甚好的公孫長德。
見慣人世起落的老人,早已認了命,但心裡那股提攜後輩、重整仙宗萬法之鄉的宏願卻是越老越不甘。若真有人在問元之前,學會了雲遮月身法,對於術法的領悟力絕對稱得上天才。
先是斬夜化靈,後是如雲遮月,歪嘴老頭不合時宜地笑出了聲:「公孫侯府再重要,也比不上這麼個寶貝疙瘩。長德,到地下我再跟你道歉。」
歪嘴老人分神的一剎那,葉白揮舞著斬夜從他的身後鑽了出來。歪嘴老頭毫無防備,倉促間只好操起手邊的棋筒擋了這一刀。棋筒脫手而出,在空中徐徐轉了兩圈,如墨的黑子兒嘩啦啦掉在了荷花池之中。
葉白刀鋒一轉,停在歪嘴老頭因靈力混亂而起伏的胸口。
「前輩,你沒棋子兒了。」
歪嘴老頭似怒實喜,看著葉白狂放大笑,堆滿了笑容說:「小子,我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要不你遲兩天上藏雲山,我手頭上有一部『易經小札』沒個傳人,你勻出幾天跟我學學如何?」
葉白心說:「還真沒誰能把『我把全部家當給你,大俠饒我一命』說得這麼清醒脫俗,老頭子不愧是老油條,服個軟都服得這麼有腔調。」
葉白試探性地說:「公孫侯府你不管了?」
哪知歪嘴老頭笑嘻嘻地一口回絕:「管,另外十一個人至少打半死,保證不傷害姓名,你覺得我這麼處理如何?」
葉白挑了挑斬夜,很挑釁。
歪嘴老頭這才恍然葉白的心思:「我可沒敗。你是覺得我要露兩手,你才肯拜我為師?」
葉白除了「呵呵」實在沒有別的詞。
歪嘴老頭是個厚道人,即使這般不知好歹的年輕人欺負到頭上來也沒有痛下殺手。他先以朝廷法度恫嚇,隨後拆招也是處處留情。
讓人非我弱,行走江湖得知道這個道理。
明明未見歪嘴老頭任何動作,可身子已退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