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師兄是否忘了我並非單純的武者,而是一名僧人?神通術法和武功絕學對修行之人來乃是外物。若太過在乎這些,一生終將被其所累。舍了不是正好?」說到這裡,面前又多了一大碗清粥,他端在手裡,笑著用下巴點了點一旁的善果「你看,善果便明白這個道理。」
「你沒的只是武功麼?」寧沐橫了眼已開始喝粥的緣行,又將視線投到低頭默不作聲的善果身上,冷哼道「所以我只是個俗人,而你們卻成了高僧。」說罷,他起身,頭也不回的幾步出了屋子。
緣行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對付碗裡的粥,只是,剛喝過藥,現在香甜的白米粥進了嘴裡,竟也是苦的。
旁邊的善果看他又皺了眉,才發現自己將準備給師叔漱口的清水忘得乾淨,忙端著水碗送過去,卻被拒絕了。
緣行將粥幾口喝了,才將碗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瞥了眼神色鬱郁的善果,笑了笑「心無物慾即空海,座有琴書成丹丘。善果,何必煩惱呢?」這時又感覺累了,他便沒再理會師侄,而是將自己的身體重新放平,嘴中念誦著一大段的內容,聲音卻越來越小。
後者一呆,湊上前去,才勉強聽到他念的內容「……所行非常,謂興衰法。夫生輒死,此滅為樂……常者皆盡,高者亦墮……」到這裡便停了,緣行已經合上了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善果從他身上挪開目光,收攏好空碗後,忍不住輕聲接了一句「合會有離,生者有死……」
------------
與來時走的陸路不同,回去乘黃河上的船,很快便到了開封。
早有傳旨的太監在碼頭上守候,緣行卻對朝廷的封賞及國師的任命文書概不接受,更不願回京。
京師來人明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見他拒絕也沒勉強,只是代皇帝好生安撫誇讚了一番,最後與殷公公匯合到一起,揣著緣行早已準備好的奏摺回去復命了。
在城內租了個幽靜的小院,寧沐便開始上下奔走,通過各種關係請來附近最有名望的大夫給緣行號脈。
只是,這些名醫在診治過後,盡皆搖頭,望著緣行的目光滿滿都是同情。使得寧沐臉色越來越黑,善果面上也掛了憂色。
唯有緣行似乎早知結果,言行一如往常,同沒事人一般。
「我看你還不如當那個國師呢,想來宮中的御醫會比這些庸醫強一些。」
這日午後,寧沐送走最後一批大夫,徑自到了緣行的客房,抱怨著說道。
緣行正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聞言瞧向師兄,之前還一口一句大夫、聖手的稱呼著,回頭就罵人家是庸醫。這也太過實際了一些。
「且讓我清淨兩年吧。」他笑著說,之後任對方如何苦勸,死活不願到京城去。
寧沐見他無動於衷,唯有沖善果打眼色。可後者也是無奈搖頭,那意思很明顯,您這個當師兄的都勸不了,何況自己這個晚輩呢?
又過了幾日,緣行只臉上還殘存些病態,行動已然如常,再不是之前那般昏昏欲睡了。
便再呆不住,催著要回烏頭山。寧沐兩人拗不過他,只能依著了。
於是,由寧家下人駕駛著馬車,幾人黎明出發,直奔青州天禪寺而去。
。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