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得有模有樣了。
洪清瑤的貼身侍女心疼自家小姐,也想上前,被一旁的善果勸阻了。
師父受罰,徒弟幫忙,這點在善果看來再正常不過,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嘛!其實,緣行作為小師叔,與善果等一干最早加入天禪寺的弟子關係極好,若不是師祖特意吩咐,肯定有不少人願意幫襯一二。
但其他人就免了,這不合規矩。
那侍女起初滿臉的不願,可也懂得規矩,只能站旁觀看。不知過去多久,她突然低喃出聲「我家小姐便是在老爺身旁,也極少說話。沒想到,到了這裡竟是這般活波。」
善果正自捧著一本經書觀看,聞言抬頭朝場中望去,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出來。
只見,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在院中並行,一個光頭明亮,一個長發飄逸,一個衣衫襤褸,一個服飾華美。但在這滿天落葉下,兩人此刻動作一致,皆無言語,這般巨大的差別之下,卻顯得無比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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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的時光總覺短暫,不知不覺,三天過去,明日便是一干客人離去之期。
傍晚,洪清瑤放下掃帚,依依不捨的看向緣行,口中道「師父,明早我便回京了,您能送我嗎?」雖明知師父在受罰且沒法自由行動,可心裡還在忍不住奢望著。
緣行一愣,輕嘆了聲,緩緩搖頭。
洪清瑤有些鬱悶,又問「那您回去京城看我嗎?」
緣行笑起來,重重點頭。
洪清瑤這才顯得開心了些,被侍女拉著回房了,只是,她臨走時實忍不住回望,那強掩飾的失望,卻正落入緣行眼中。
「師叔,咱們也會吧。」善果在一旁看得清楚,也跟著嘆了口氣。
緣行頷首,拖著鎖鏈往回走,可沒邁兩步突然又站定,轉身正視善果片刻,右手並指成劍,在左手攤開的手掌上比劃。
後者會意,問「您要寫字?」見他點頭,連忙答應「我一會兒就為您準備紙筆與油燈。」
緣行這才滿意,笑著回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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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整個天禪寺都被秋霧籠罩了,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
寺院大門口,寧沐抱著自家昏昏沉沉的兒子,視線掠過正同方丈與福廣老和尚交談的白髮老者,沖對面僧眾中的緣法與緣塵點頭示意,算是告別。
感覺自家大都督這番依依惜別似乎還要一段時間,便轉向一旁披著大氅卻顯得垂頭喪氣的洪清瑤,輕聲問「現在應該還有些時間,你不去找你師父說一聲嗎?」
「昨日已告過別了,師父不方便來送。」洪清瑤緩緩搖頭,大戶出身的她自是明白道理,更懂得分寸。
寧沐聞言輕輕一嘆,不再多說。這幾天他多方打聽,自然明白了師父如此對待緣行的用意,也不知這腦子單純的師弟何時才能過得了師父的考驗。
洪清瑤聽到嘆息聲,低垂下頭,這時,自然無人發現其眼眶已經紅了,只是強忍著才不讓淚水淌出來。
那邊白大都督與方丈等人敘完話,合掌對著眾僧施了一禮,直起身來時,目光掃見福廣身後跟著眾僧回禮的緣塵,微微頓了頓,才別過頭去,大手一揮「出發。」
「且慢!」
誰知他話音未落,便有清朗的聲音從霧中傳了出來。
門外的人群中,洪清瑤與寧沐聞言同時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道青色的身影破開濃霧,在眾人面前漸漸顯現。
只見那人身材修長,此刻緩緩而來,一襲青衣在隨風飄蕩,他步態沉穩,氣度不凡。
「師父?」「緣行?」
來人正是緣行,只是他此刻已沒了鐐銬束縛,脫下滿是補丁的短褂,換上了只有領口有處壞色的青色長袍,英俊的面龐上掛著淺笑,一派的淡定從容。
「阿彌陀佛,打擾諸位了。」他先是對著方丈等人點頭示意,然後合十朝客人的方向施禮「貧僧還有些話要對徒弟交待。」
「師父、您,您怎麼出來了?」洪清瑤開始是興奮,一個跨步蹦到他面前,接著臉色卻微微一變,有些不安地掃了眼不遠處的一幫
第一六九章 徒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