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跑來糾纏又是幾個意思?或是得到了誰的授意?總之是個麻煩,不理為妙。
陳念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見他情緒不高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只能默默喝茶。
果然如緣行說的,等雨大了一些,就有下人回報說小沙彌哭著走了。
也不知為何,在場的兩人都出了一口氣,氣氛立時輕鬆起來。
「令尊這本書寫得還挺有意思。」緣行揚了揚手中的書冊,挑眉道「與旁人不同,裡面描述的鬼怪和狐狸都有各自的性格與心事,這是將它們當做人在寫,倒有幾分聊齋的意味兒。」
「何為聊齋?」陳念生疑惑問道。
緣行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轉移話題道「說到狐狸,我那寒寺之前曾有狐妖拜訪過,你還見過呢。」然後他將白狐狸怎麼指點沈丫找他背鍋,又怎麼送獵物來給產婦補充營養等事情說了。
也許是因為見過蛟龍的關係,陳念生此時對妖怪之類的也沒有之前那般懼怕了,忍不住地跟著緣行的講述哈哈大笑,只覺有趣至極。
「沒想到那隻白狐狸真是個妖怪,不過是個有善心的,倒與我家有緣。」聽完故事,他撫掌讚嘆。
可不有緣嗎?它救下的小孩是你兒子的奶兄弟呢。緣行心中吐槽,嘴上卻說道「這豈不是又是一個很好的構思?講給令尊當能讓他滿意。」恩,也讓你少挨些揍。也許是因為應酬太多,老陳這些日子脾氣越發的大了,他不著調,親生兒子在他眼裡就更不著調,緣行住進來幾天,就看了好幾齣父子相殘的苦情劇。
也許是因他面上的神情太多明顯,陳念生馬上知道他在想什麼,哼了一聲。
緣行乾笑一聲,又道「看書里的記載,千年前本地佛門曾發生巨變,導致很多宗派與典籍失傳?你可知這是因為什麼?」這個疑問,其實他早就有了,偏偏在報國寺中根本無人提及,藏經樓里更沒有相關記載。
「只是野史傳說罷了,因年代太過久遠,世人多也只零星知道一些,可具體原因與時代根本無從考證。」
「看來這只能是個秘密了。」緣行有些遺憾。
沉默一會兒,陳念生突然又問「看你年紀輕輕便是高僧了,不知學佛多久,還不知你家中可還有兄弟姐妹侍奉雙親?」
緣行愣了一下,才嘆息答道「貧僧出家已二十多年,乃家中獨子,只今年多了個收養的弟弟。」
「家中獨子就出家了?」陳念生也是一愣,吶吶說道「所謂不孝有三……」言罷方覺失言,便不再言語。
他其實對佛理也有些了解,要不然也不會與緣行相談甚歡。俗人提及的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出家人卻只相信一人出家九族升天,在他們看來,自己出家是為父母親人種福田,自己清修,父母祖輩便能脫離輪迴之苦。
所以,正信的出家人除非自己改變,外人勸解下很少還俗的。之所以這樣,按現代化來說,就是彼此世界觀都不一樣,對孝順的定義也不同,你說你的,我信我的,根本沒辦法正確交流。
知道多說無意,陳念生轉頭看向窗外,故做驚訝地道「唉?下雪了。」
緣行似沒聽到他的話,只默默飲著茶水,臉色因升騰的熱氣而顯得變幻。
由於氣溫的下降,外面落下的終於不再是雨水,而是細碎的雪花,飄飄洋洋,灑滿了京城的每個角落。
第二日,客房中留書一封,緣行不見了蹤影。
只苦了陳念生,被老陳揪著耳朵好陣訓斥時,心中暗罵緣行,你既然答應祭祖時同行,怎麼突然就走了?這太不仗義。
小沙彌明心再次敲響了陳府的大門,這次沒等他的膝蓋落到地上,就有人告知緣行已離開的訊息,他只能踩著積雪一步一步回到寺中,不知怎的,心裡空落落,似乎有什麼東西永遠離開他了。
玄悟零星聽到了一些傳言,在去陳府找尋緣行無果後,他苦笑一聲,對著報國寺的方向啐了一口,提前與師兄弟招呼聲後提前出京,至此以後,高僧玄悟的名聲,在民間漸漸傳開了。
而在報國寺內,有一幫僧人也接到了一封書信,上面沒有落款,只有幾個大字「小心我報復。」這就驚悚了,他們就怕某人突然心血來潮,
第一三七章 冬雨夜(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