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相伴,如影隨形,這就是李諾二十年的人生基底。
全國有類似疾病者約6萬人。
能活到20歲的不到5%。
作為那百分之五,根據近期體檢數據來看,李諾的壽命基本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正常人到了這種地步,一般也不會琢磨夢境的事情了,一方面身體的難受度不允許大腦去思考太多,一方面也沒那個心情。
但李諾,他是個古怪的人。
他今年20歲,漫畫家,也可以叫無業游民,怪癖很多,雖然不到神經病的地步,但大多數還是令人無法理解。
比如,幾年前因為一場高燒使他出現了閱讀障礙。
於是李諾就嘗試著學習碎片化記憶,養成了從多角度看問題的「惡習」。
因為缺少安全感,所以他還有信息收集的癖好,只要有任何可能干預到他生活的事情要發生,李諾就會不予餘力的收集相關信息,並對可能會出現的危機做提前準備。
就像幾年前家附近有個偷內衣的賊,李諾為此學會了製作燃燒瓶。
即使現在閱讀障礙已經沒了,他還是改不了那些習慣。
徐大夫是看著李諾長大的,有時候會為社會慶幸於這小子有病在身不能經常實操。
「關於你做夢的話題,能結束了嗎?」徐大夫問道。
李諾聳了聳肩膀:「徐叔,您這轉折有點生硬啊。」
徐大夫無視他,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上顯示著李諾的化驗記錄。
「與其擔心奇怪的夢,不如考慮一下實際問題,你的身體指標有問題,有必要做個全面檢查,住院治療吧,李諾。」
「抱歉,我想死在家裡。」李諾說的很平靜:「徐叔,人要死之前是有感覺的,我說不清楚,但我覺得我應該是快了。」
徐大夫說道:「你的病可以等待骨髓移植,只要匹配到了,咱們開羅醫院有那個條件做這項手術。」
「我有錢嗎?」李諾問道。
徐大夫沉默下來:「我們可以眾籌。」
「祝您好運。」李諾拿起靠在腿邊的拐杖,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出科室。
徐大夫看著關上的門,默默拿起茶杯,低頭抿了一口。
「感覺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找個理由來道別的是吧這孩子」
不管別人怎麼想,李諾今天去醫院真的是為了那個夢。
自從連續劇般的夢魘出現後,李諾就開始搜索有關信息,為可能會出現的穿越或死亡做準備。
在一些私密論壇里,確實有人提到了相關夢境。
除了夢裡內容不同外,全都涉及到了遊戲世界觀融合。
比如,在浣熊市封印惡魔之門(生化危機+鬼泣);
在西部世界抓鬼(荒野大鏢客+零);
在哥譚送快遞(蝙蝠俠+死亡擱淺);
在怪物獵人的世界裡挑戰八個道館(怪物獵人+寶可夢)。
唯一相同的就是夢境最後一幕都定格在列車中。
而這些帖子就像惡作劇一樣,全都沒有了下文。
發帖人的IP位址雖然能找到,但是本人聯絡不上,所有存在的痕跡就像被撕毀的日記般,只有曾經沒有未來,猶如人間蒸發。
「排除科學性的隱疾,排除偶然性,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靈異事件了。」
李諾回到家以後就坐在了電腦桌前,盯著亮著微光的屏幕,他略微低下頭,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右手食指點在額頭中央,順著鼻樑輕輕下滑。
「唯一有效的信息是和遊戲有關係,最好的前期準備是熟悉遊戲,到現在為止所有出現過的遊戲都是大作或名作,不排除有4399小遊戲的出現,但遊戲涉及範疇太廣,我得做個篩選計劃」
李諾拿出夾在腋下的體溫計,38°2。
「還行,不高。」
他把體溫計放到一旁,準備先吃口東西方便吃藥,然後再做打算。
距離夢境中最後通牒時間的4月11日還有十天
我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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