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誠,我都說不上話了。」
人情世故,便是如此,從前避得越遠的,現在越是要攀些親厚關係。
楚維琳在月末時收了楊昔諾的信。
比起好些姑娘家的字,楊昔諾的字更加英氣和不羈,光看這張信紙都仿佛能看到她站在面前的樣子。
楚維琳含笑看完,信中說他們費了不少工夫才把舊府邸修整了一部分,只是荒廢太久,要全部翻修好怕要花上一兩年了,他們想按照楊老太太的意思,把宅子修得和當年楊老將軍在時一樣,如今楊溢韶回來了,一家人都有了信心,她想,和父親一道,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
楊昔諾原本想請楚維琳去將軍府看看,可惜楚維琳已經過了小定,又馬上要及笄了,不能隨便出門,叫她有些遺憾。
楚維琳反覆看了,讓流玉備了紙墨,認真寫了回信。
她想請楊昔諾在她及笄時來觀禮。
前幾日,頤順堂里,章老太太已經與她說過及笄禮的事情了。
姑娘家及笄是大事,禮儀上馬虎不得,尤其是楚維琳和常郁昀已經定親,常家女眷到時候也要來觀禮。
更叫章老太太要來回權衡的是楚維琳和楚維琛的生辰。前後相距不過半月。
楚維琛那兒先請了楚維璦做贊者,主賓定了李氏一族的族長夫人,另有一位李家妹妹做了有司。
及笄禮也算熱鬧,李氏忙裡忙外,笑容滿面。
等禮成了,來觀禮的親眷走了小半,還有些親近的留著說話。
楚維琛轉過頭來,笑著與楚維琳道:「這段日子可辛苦我們八妹妹了,她一直擔心會記錯了步驟做錯了事,這些可不用怕了。我這做過一回了。等六妹妹及笄時,八妹妹也定不會出錯的。」
楚維璦聞言紅了臉頰,垂首道:「還是有些擔心的。」
輕笑著,楚維琛拍了拍楚維璦的肩。繼續與楚維琳道:「主賓和有司定下了沒有?可要抓緊些了。我之前也煩惱不已呢。虧得大舅母疼我來替我做了主賓……」
話說了一半,晶亮眼珠子轉了轉,笑意越發濃了。
楚維琳怎麼會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那是在說江氏過世,江家無人,及笄時想要依靠母舅家裡都使不上勁。
「我也在煩惱呢……」楚維琳的話剛一出口,果不其然在楚維琛的眼底讀到了一絲得意,她頓了頓,又道:「大家都是閨中姐妹,我怕厚此薄彼了,反倒叫她們不高興呢。」
楚維琛瞪大了眼睛,笑容蕩然無存,咬著牙,道:「那是要好好想一想的。」…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對楚維琳的話嗤之以鼻。她們都不是常出府走動的人,哪裡來的那麼多閨中密友,這說大話也不怕咬到舌頭!
也就半個月工夫,要是楚維琳的及笄禮出了問題,那是連其他姐妹的臉面也一道丟了,雖有得意打擊的意思在裡頭,但楚維琛自覺本意是提醒楚維琳幾句,哪知對方這般不領情。
楚維琳也不管楚維琛的那些心思,她的確沒有說謊話。
杜家四姑娘、葉語姝、楊昔諾,只這三個人,楚維琳只要開口了就不會拒絕,至於主賓,她想大著膽子去問一問夏淑人的意思。
沒有等幾日,夏淑人就應承下來了,她已經替楚維琳保了媒,這樣的喜事自然也不肯錯過的。
有司一職,楚維琳選了葉語姝,她們畢竟前世時就很親密。
章老太太聽了楚維琳的準備,不由暗暗點了點頭,這樣的安排,她很是滿意。
楚維琛那兒曉得了情況,咬著唇半響才哼了一聲:「也行,總歸不丟人就好。」
三月過半,天氣乍暖還寒。
前一日下了一天的大雨,園子裡落英滿地,虧得天亮時放了晴。
楚維琳早早沐浴,這一日她就像一個木娃娃一樣,依著規矩說話走路行禮,等禮成之時只覺得渾身都有些發酸。
常府里,除了楚倫歆這個做姑母的,柳氏也一道來了,笑著說了不少吉祥話。
葉語姝並不著急走,她許久不見楚維琳,也有一肚子話要說,便到了清暉苑。
寶槿添了點心,葉語姝嬉笑著用了些,才道:「原先都說外祖母府上兄弟姐妹們多,今日到你們家一看,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