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歩醫還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棲元轉過身,攥著朔茴衣領將他從地上拎起,甩到雲采夜面前,「我在無仙洲發現他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畢竟像他這麼好的仙人,可是不多了。采夜上仙,我說的對嗎?」
朔茴在地上滾了兩圈,捂著胸口咳出兩口鮮血。
雲采夜面色冷凝如鐵,負手持劍站在密道入口處,縛乾陣破的強烈氣流吹起他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聞言,他朝躺在地上的朔茴看了一眼。
「你徒弟不是沒看到我殺那幾個人。」棲元的笑聲越來越大,「我特地放輕了力道,剝完了皮時他們還沒死呢。那些人就那樣躺在滿是砂礫的地上向你的好徒弟求救,只需要一點仙力,或者一粒仙藥,他們就能活下去。可你的好徒弟就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斷氣,你說說,仙界怎麼會有你們這樣壞的神仙呢?」
青浪聞言閉上了眼睛,扶著他的青釋剎那間就感覺到了陡然變僵的身體,擔憂道:「師弟……」
再次睜眼,青浪眼眶變得極紅,咬牙一字一頓道:「仙規不可違!」
青浪話音剛落,雲采夜瞬間便猛然向前,抓住朔茴的領子將他扔給青釋:「帶他們回去!」說罷,他便拔出渡生朝棲元攻了過去。
青釋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雲采夜,又看看停駐在他身後的燭淵,咬牙拖起朔茴和青浪變回白鳶迅速離開。
而燭淵不等雲采夜說話,就心有靈犀地衝到人山子面前——兩對紅瞳驟然對上,一對艷紅似血,一對暗紅如淵,皆充斥著兇狠的戾氣。
人山子微仰起下巴,毫不畏懼,攤手而立,藍色的道袍在燭淵振翅掀起的風中獵獵作響,衣袖邊上的幾道墨色蓮花卻像活了一般,瞬間綻放又凋落。在花瓣離開藍袖的那一剎,人山子雙手合於胸前,十指勾纏,結印成訣。抬眸望向燭淵——
「天地定位!八卦相錯!雷鬼聽令……」人山子陣訣還沒念完,燭淵張口就是一團熾熱的藍焰,把他剛長的黑髮都燎沒了一截。不得已之下,人山子只好拔出背後的長劍對抗燭淵緊隨而至的桃木劍。
兩劍相撞,燭淵手握的木劍未有分毫損傷,人山子銀光爍爍的劍身上就已經出現裂痕,握劍的虎口也被撕出一道血痕,他震驚地望向燭淵:「你——」
「弱雞。」燭淵皺皺眉,似乎不是很滿意自己的對手,下一刻,他便在木劍上鍍一層藍焰,揮出幾道熾熱的焰浪將人山子困住。
人山子此時反倒不動了,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幾道藍焰離自己越來越近,就在藍焰即將燎上他衣角的剎那,他抬頭對著燭淵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下一瞬,他便與燭淵交換了位置。
熾熱的火焰卷上燭淵的衣發,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燒成灰燼。但那些餘燼卻閃著微微藍芒,如霧般漸漸散開瀰漫在周圍,漫上人山子的視野擋住他的視線,讓他根本看不到藍霧中心有些什麼,等他看清藍燼之中的景象時,卻已經來不及躲閃——人山子瞳孔猛然一縮,直接撞上了那道巨大的黑影。
人山子咳出一口血,那血里摻雜著幾塊碎肉,但他根本來不及療傷,那龐大的黑色巨獸從喉間發出如雷般的低鳴,轉瞬拉長成刺耳的厲嘯,展開黑色的鱗翅朝他衝來。人山子見此只能透支元力,再次使出移位陣,以此躲避黑獸鋒利的爪刃和炙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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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元上次在破雲峰與雲采夜對劍時,兩人一時難分勝負。然而此時,雲采夜揮出劍式,招招殺氣盡灌,毫不留情,逼得棲元節節敗退。但棲元看著雲采夜越來越冷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不多時,一把銀劍就穿破他的肩胛攝——那把銀劍劍紋華美,似有月輝流動,正是雲采夜的渡生劍。
劍身上滿是黑血,正順著劍鋒淅淅瀝瀝地往下淌著。棲元轉過頭來,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一般握住劍身往後靠了幾分,不顧這動作將傷口撕裂得更深,他只是湊到雲采夜耳旁,發出「嗬嗬」的嘶笑聲:「采夜上仙這麼激動,是因為被我說到痛處了嗎?」
雲采夜神色更冷,握住渡生的手指猛然收緊,揮手將棲元的右臂砍了下來:「閉嘴!」
棲元換了左手拿劍,躲著雲采夜猶如天羅地網般密密層層攻擊,口中依舊喋喋不休:「難道采夜上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