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焉,何談『委屈』?」
安若兮嬌柔的音調里簡直含了糖,令百里九頓時骨酥肉麻,色眯眯地道:「一想起美人洞房翹首期盼,爺這心裡好比百爪撓心,自己先委屈得很。」
秦寵兒不甘落後安若兮,戀戀不捨地嬌羞低語:「寵兒備好醒酒湯等著爺,爺不必掛心。」
林諾雅覺得有些反胃加惡寒,渾身都不舒服,就連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打岔道:「我的院子在哪裡?麻煩頭前帶路吧。」
百里九也不耽擱,吩咐跟前下人,帶三人回房休息,並且細心叮囑:「只要紅燭燃盡,賓客未散,你等就服侍主子洗漱歇息。」
身後亦步亦趨尾隨著的下人齊聲應「是」。有個精瘦黃臉的婆子當先站出來,敷衍一禮:「我是紀婆子,老夫人吩咐由我以後伺候林姨娘,請跟著我來。」
桔梗立即應了聲,毫不猶豫地攙扶著自家姑娘跟在紀婆子身後去了。安若兮與秦寵兒二人也就不再有異議,向著百里九嬌滴滴地福了福身,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百里九站在原地,目送著幾人裊裊娜娜地各自離開,或迫不及待,或戀戀不捨,摩挲著下巴,嘴角仍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向著身後招招手,立即有一個圓臉雙髻劍童從一旁屋脊一躍而下,輕如棉絮,落地無聲。將滿是油光的雙手在衣襟上抹了兩把,下巴處層層疊疊的肥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略帶喜感。
劍童費勁咽下最後一口雞肉,方才騰出嘴巴:「爺,有什麼交代?」
「元寶,」百里九略帶嫌棄地看了他油晃晃的嘴巴一眼,撇撇嘴:「給你鍍一層金,你就果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胖元寶了。難為你一身肥肉,還能保持這樣的身手,」
元寶眯了眼睛不好意思地訕笑,抓抓頭髮,圓乎乎的臉蛋上兩個深深的酒窩,一臉憨相。
「適才那女人出手你可看得清楚?」百里九開門見山地問道。
元寶頗為不屑:「兵部尚書家的人,招式一貫都是花拳繡腿,有什麼好看?」
「我說的是那個叫做林諾雅的女人!」百里九白了元寶一眼,正色糾正道。
「林諾雅?」元寶愕然抬頭:「她不就是你隨手從青樓捉過來的擋箭牌嗎?」
「哎呀」一聲,元寶一聲驚叫,縮了縮脖子,脖頸處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百里九一巴掌。
「除了雞腿,你眼裡還有什麼?」
元寶頗有些不服氣地嘟噥:「我從來不挑食的,什麼都入得眼。」
百里九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適才我故意出手試探秦,安二人,沒想到卻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收穫?」元寶不解其意:「你是說林姨娘?」
百里九似乎自言自語一般:「她一個青樓廚娘,怎麼竟然懂得這一招『太極攬月』?而且看身手步法,雖是下意識為之,卻恰到好處,嫻熟精煉。」
「太極攬月?」元寶愈加驚訝:「不是名震江湖的邯鄲慕容一脈慘遭滅門以後,這功夫在近幾年已經銷聲匿跡了嗎?」
百里九點點頭:「你自稱是江湖百曉生,訊息竟然也有錯誤的時候?」
元寶將胸脯拍得「嘣嘣」響:「慕容府上下五十八口人命一夜之間全部罹難,無一倖免,千真萬確。而且這慕容家的太極攬月手一向並不外傳。那女人踉蹌後退幾步,連個繡球都接不住,怎麼可能是慕容家的人?」
「我原先命你查探這林諾雅的身份來歷,難道就沒有一點蛛絲馬跡?」百里九不再爭辯,沉吟片刻,問道。
「有,有!聽說她有拿手六絕,令人三月不思茶飯。」
「拿手六絕?」百里九疑惑地蹙眉。
「大三絕水煮魚,鹿鼎鍋,泉水雞,小三絕麻團,湯圓,擔擔麵,一菜百味,齒頰留香。」元寶立刻如數家珍。
百里九一腳踹過去,毫不留情。
元寶機敏地躲閃開,嬉笑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她多半是來自巴蜀而已。」
百里九這才領會過來元寶的意思:「別的線索呢?」
「這女人好像是突然憑空冒出來的一般,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琳琅閣。衣著艷麗,身無一物,而且完全忘記了以前的所有事情,壓根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