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燈蕊,湊到近前,看得津津有味。
有更夫打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覺已是三更時分。
諾雅看看外面天色,天高月明,夜色如銀,委實不是逃跑的好機會。但是又恐夜長夢多,等風馳回來失了時機。戀戀不捨地放下手裡書本,輕巧地打開屋門,向外探望,二皇子的房間早已熄了燈燭,應是睡得正是香沉。
果真是謙謙君子,胸懷坦蕩,與來歷不明的人同住一院,還能這樣毫無戒備,安枕無憂。
諾雅回屋吹熄燈燭,稍侯片刻,聽院子裡寂靜無聲,方才躡手躡腳地出去,輕掩了屋門,從竹林旁邊取過燈籠,用火摺子點燃了,依照燈光指示,順著來時的小徑向外。
初始還算順利,待行了約莫半盞茶功夫,諾雅就感覺出不對,燈影所指引的路徑分明就是在原地打轉。
她知道定是哪裡不對,莽撞不得,萬一不慎觸動機關,驚擾了二皇子不說,若是再有暗器,自己豈不難以自保。
她索性駐足坐下來,將燈籠放在地上,仔細查看,果然看出端倪。原來那燈籠底座竟然也是按照陰陽八卦設計,燈籠掂起的時候,陰陽兩魚可以活動自如,若真就像兩尾游魚。而兩魚魚目之處,鑲嵌有一藍一紅兩色寶石,折射燭光,交相輝映,形成五顏六色。
自己一直依循的顏色,乃是陰面魚目所鑲嵌的藍寶石折射而出。
諾雅猶如醍醐灌頂,瞬間大悟,既然遵循陰陽二理,那麼竹林就好比是一個大的八卦陣,而自己手中燈籠則是陣中之陣,來時依循陰魚指引,走時則應恰恰相反,遵循的應該是陽魚的紅色燈影指引的方向。
她從地上一躍而起,依照自己適才的揣測,摸索著走下去,果真順利地出了竹林。
她趕緊吹熄手中燈籠,並不著急出去,先屏息凝氣探查一番,見並無異動,方才探出頭去。
眼前一花,似乎有一道白影掠過,諾雅駭了一跳,趕緊縮回身子,揉揉眼睛再看,亮堂堂的院子裡,鬼影都沒有一個。只當是疑心生暗鬼,花了眼睛。
抬手方才感覺不對,手裡只剩了一根挑燈竹竿,燈籠已經不知去向。
諾雅嚇出一身冷汗,知道世間並無鬼神,定是遭了高手戲弄,這院子裡藏龍臥虎,自己怕是逃不出去了。
空氣中仍舊殘餘著一絲龍涎香的氣味,諾雅灰心喪氣之餘,又心生不甘,小聲嘀咕:「不就一盞燈籠嗎?借來使使而已,用完也就還你了,至於這樣迫不及待地收回去麼?」
林中有「噗嗤」一聲輕笑,諾雅轉過頭去,見竹林中掛著一盞燈籠,已經重新點燃,可不正是自己適才丟的那一盞?
她只當做若無其事,走過去摘下來,挑在竹竿之上,乖乖地沿原路走回去。
書房裡亮著燈,房門也是大敞,明顯是有人光臨,諾雅大模大樣地走進去,正是二皇子穿戴齊整,端坐在桌邊,手裡捧著自己適才看的那本《忍者之術》,聽她進來,眼睛都不抬。
「你出去了?」他似是不經意地問。
諾雅老老實實點頭:「去登了個東。」
「怎地還拿著燈籠?今夜月光還好。」
「尋不到茅廁所在,又恐迷了路。」諾雅大言不慚,說謊臉不紅,心不跳。
「喔。」二皇子點點頭:「是我疏忽,沒有提前告知你,害你兜兜轉轉,去了許久。」
「人生地疏,是有些迷路。」諾雅順杆往上爬:「難道二皇子也起夜嗎?我用了你的燈籠,你不會等得著急了吧?」
二皇子放下手中書冊,上下打量林諾雅:「我這竹園的路的確不好找,能夠自己安生來回的,除了小九,也就只有你了。」
諾雅低頭看自己靴子底沾染的黃泥,訕訕地笑:「多虧二皇子手下留情,否則諾雅今日只怕是要露宿了。」
二皇子笑笑,撣撣袖口處被露水浸濕的衣角:「夜裡風涼,更深露重,姑娘衣著單薄,還是不要四處亂走動的好,否則萬一著涼,小九向我追究起來,我還真是無法交代。」
「二皇子說笑。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婢子,丟上十天半月的,九爺也未必發覺,何來追究一說。」
他輕輕摩挲桌上的書,意味深長地道:「能夠識字,而且喜歡謀略武功,心思七竅玲瓏
第六十五章 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