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往兩個人面前一展,白卜一字一句道:「只要我有錢,你們要修成大宅院都行。」
空白的公文,下蓋一張兵部左侍郎的官印,在白卜手上晃動。沒讓颱風吹走,是他們三個在白卜帳篷里。
凌洲看一眼,露出瞧不起:「你有這個,還會沒有錢嗎?」上官風也道:「這印又不假,只管要去啊。」
公文再晃一晃,白卜咬牙:「你們看看清楚,這是侍郎官印!」
凌洲又笑了:「小袁不是在這裡,找他說說。」
白卜皺眉:「我要是說得通前尚書,我就不拿捏你們了。」
上官風狐疑:「前尚書?」
白卜稍一遲疑,一把揪起上官風衣襟,面上風雨欲來:「你再說一遍?」
「啊哈,前尚書,你說的沒錯。他三天兩天裡就丟一回官也對。」上官風打個哈哈,不怎麼費事的從白卜手裡掙出來,還賣個乖:「功夫沒怎麼長進。」
但白卜別的地方長進的很明顯,往外一聲吼:「來人!」
「有!」進來兩個軍官。
白卜喝命:「帶五十個人,去把全城衙門餘下的地方全砸了,反正二位大人要重修,咱們出把子力氣!」
帳篷外的大颱風,呼的一聲把帳帘子卷到最高處,案几上鎮紙下公文嘩啦嘩啦的翻動。
這天氣里有面牆擋著,衙門還勉強能睡兩個人。如果全推倒?可想而知二位大人只能露宿街頭。
當然可以住客棧,但審案的破公堂也就此沒有。
凌洲和上官風相對一咧嘴,暗罵一聲,臭小子如今三十年山西。兩個大叫:「且慢!」
白卜抬抬手:「出去待命!」軍官出去,並且周正好帳帘子,也方便裡面重新一輪談話。
白卜得逞似的微笑:「二位大人有什麼高見要指教小弟?」
上官風接過公文,認真又看上一看,對白卜道:「不得不說,你有能耐的地方,但笨的地方跟以前一樣。」
「這話怎麼個意思?」
上官風微微一笑:「你就沒有想過?我們處置梁思祖,江強沒敢異動,是鎮南王等兵馬牽制住他。就這幾天的功夫,難道有人插翅回飛京里,等荀侍郎回過鎮南王,下公文才能調動?」
白卜按自己腦袋上一巴掌,罵的是自己:「果然笨了!鎮南王的人馬早早就過來,這是有人就地調動…。」
他在自己話里直了眼睛。
凌洲微微一笑,從上官風手裡抽出公文還給白卜:「全是荀侍郎鬧的,如今調動兵馬錢糧全要兩個官印。依我看,小袁離京,他在京里的日子未必好過。手中無印,寸步難行。」
「呼,」白卜長出一口氣,明明已相信,卻還再次做個求證:「官印還在他手上?」
「太子殿下在這裡,你以為只憑几個護衛,外加前尚書大學士二位老王,再就大胖二胖幾個孩子,能保護?皇上能放心?」上官風越分析,越表露出白將軍你實在笨蛋的嘲弄。
經他們一說是絲絲入扣,這官印只能由前尚書隨身攜帶。白卜懊惱自己看不懂這些的同時,又泛起一絲精明。
「他不肯承認,也就不會給我蓋。咱們還是那句話,你們幫我主意出完整,我給你們修衙門,你們要怎麼氣派,就怎麼氣派。」白卜此時是完全能要挾住這兩個人。
凌洲卻道:「不要太氣派,只要修一半,再把屋頂加固。能審案子能住人就行。」
白卜奇怪:「為什麼只修一半?」
上官風抿抿唇:「留一個半邊衙門以警後人,當官不為民作主,隨時隨地讓砸了衙門。百姓們淪為刁民,並不完全是他們的錯。」
白將軍深深的佩服,又因為太缺錢糧,舉一反三,一聽就透。把身子筆直,白卜當面保證:「二位大人請放心,我拿到公文,決不加一絲私心上去。」
凌洲和上官風這才細細的幫他支招:「還記得小袁的戰功嗎?他打仗光聽就是痛快的。居京中數年沒見到仗影子,他難道沒想過?再說他是兵部尚書,他往這裡來算巡視。你白將軍不給他看看水軍的威風,水軍的弱點,你就不算稱職。想法子弄一仗給他看看,讓他舒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