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透徹。
她沒有哭,卻冷汗自背後流下。
她進京初時的想法,讓常林的話擊得粉碎。
卻原來,親事上還有這麼多的講究。而自己,不是想不到這一層。換成是別人追求掌珠,掌珠一樣會把這一層給挑剔進去。可她,自恃美貌,自恃得太厲害。竟然把這最要緊的,自己挑別人會選家世,而別人挑自己,一樣會選家世給忘記!
小侯爺看著是光鮮亮麗的,可他憑什麼只看美貌就選人?
只看親戚就選人?
只看喜歡就選人?
掌珠的心,凍成僵硬雪川下面石。有什麼離她而去,遠遠的,偏又是她需要的,在乎的,不能失去的。
難道親事,只能隨隨便便的選上一個。
她面龐失去血色,扶著畫眉還覺得走得艱難。她沒對常林告別,常林也沒有阻攔她離去。
走出樹林,掌珠腳下一軟,摔倒在地。畫眉急忙去扶,又有一個人前來安慰:「這位妹妹怎麼了?像是不舒服?」
掌珠抬眸看時,見是那個年青美麗,又會騎馬的少婦。她鵝蛋臉兒,嬌媚柔和,正含著笑低著頭:「要我叫你的家人來嗎?這一個丫頭可怎麼照顧得了你?」
掌珠站起來,不知怎麼的,回她道:「世事艱難,不得不摔!」楊夫人才詫異,見摔倒的姑娘高昂起頭,昂然的去了。
楊夫人在後面道:「好個丫頭,好句話!這是哪家的人,我卻從沒有見過。」目光跟過去,見掌珠上了一座高台,楊夫人讓家人去打聽,卻是南安侯府的。楊夫人更納悶:「南安侯府的姑娘,我個個也認得,就叫不出排行,也認得面龐。這一個,決計不是南安侯府的人。再去打聽。」
家人走開,楊夫人見場中開始比賽,就又回到高台上安坐,和身邊的人觀看起來。
掌珠迫不及待的想回到高台,指望可以靜靜休息一時,不想回來她更後悔。寶珠還是坐著帘子深處,袁訓還是站在台子最前。掌珠上來時,寶珠因沒看到他,正在道:「那些女眷不是騎馬,拎著馬鞭子是為什麼?」
袁訓不回身的回:「你別拿別人比!還有摔跤,你喜不喜歡!」寶珠又氣得一扭頭,正好見掌珠回來,忙不再說話。
掌珠坐下來,心中難過的得讓人剜去心肝。侯門也好,高第也好,像是與她就要絕緣。那寶珠,為什麼就嫁得好?
看四妹夫往這裡一站,全場就似只有他一個人最威風。
她心如亂草,就沒有注意又少了一個人,玉珠,也不在這裡。
玉珠在另一個方向,那裡有一道野生的花籬,籬下擋住別人眼光,她身前站著董仲現。董仲現和阮梁明一樣的尷尬。
面對玉珠的追問,答應進京後陪著逛,怎麼不來?董仲現低頭道:「我竟然忘記,」看來要當負心人,就不必再躲閃。
「你把我置於何地?」玉珠嗓子尖上來。
董仲現惶恐地再退一步:「表妹這話,我不敢接。」
「你不敢接,卻敢做是嗎?」玉珠淚珠兒滾滾,哽咽道:「想正月里,還是絕好的表兄,這半年還沒有過,就成了陌路?」
董仲現陪笑:「表妹說哪裡話,我還是表兄。」這表兄妹關係,是由長輩們而來,可斷不開。
「是表兄又如何?」玉珠淚水更如斷線珠子似,不住滑落面頰。
「公子,得辦正事兒呢。」幸有小廝,在花籬外面叫上一聲。玉珠大慟的泣上一聲,董仲現作個揖:「表妹,今天真是有事,你不信去問你家四妹夫,小袁就知。表妹請擦乾淚水,我先去了。」
說過走開,走出花籬後,抹抹額頭上冒的冷汗熱汗,對小廝道:「你去告訴袁公子了?」小廝嘻嘻:「袁公子說知道了,讓奴才把公子喊走,又說不必多說。」
在掌珠回到高台前,董仲現的小廝已去見過袁訓,討他的回話。寶珠,自然是不給聽到。
董仲現笑:「這事本就歸他管,全是因為他才惹出這種事!」又四下里找一找:「鍾三鍾四竟然不在,他們才是嫡親的表兄,也有責任才對。」
他自回阮梁明隊中,見到阮梁明並不提這件事。
這裡是圍起來的地方,董仲現也不擔心玉珠會出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湯藥大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