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上天降福!」
太子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裡起用各族人為官員,也仍然是皇上治下。聽你的話,天高皇帝遠,亂翻了天不成?」
「他敢!」沈渭還是沒認出來殿下,忿然中接了太子的話。這位也是將軍出身,改成文官後英武不改。今天和高大人大攤牌,沈渭絕不後退。見高大人愈發的囂張,沈渭可以容他自揭不軌,卻不會容他把自己蔑視到底。
見高大人把他的內心已暴露不少,沈渭就不用再揭。一架肩膀挺直脊背,正色凜然訓斥在這裡的所有本地官員:「列位!我素來容你們三分,沒想到幾年過去,你等還不自知!這裡各族混居,紛亂時起!要說有權勢的頭人,爭名奪利的,打死也罷!皇上滿心只體恤的,是無辜受到連累,不能安生的百姓們。才派漢人官員,一來監管,二為防範。怎麼,客氣了,你們就以為我是泥捏的!」
身子往京城的方向,鄭重的跪下來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再回身面目森森然,寒氣殺氣一起出來。
「你們當我是誰?瞎了眼的!幾年裡為尋我兒子親事,屢次往省里打聽,可打聽出來了?就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打聽不出來!」
高大人怒的牙齒磨出一聲,喝道:「今天倒要聽聽你的底細,你敢說嗎!」
「說了怕你從此不老實聽話!」沈渭獰笑一聲:「且聽老爺的履歷!我姓沈名渭,家父是原兵部侍郎!」
高大人略有不安,高大人後面站的人有些驚嚇。前兵部侍郎沈大人,他們總是知道的。
聽沈渭再道:「皇上為太子的時候,我十三歲入太子府中,十四歲即能獨自當差!直到我從軍去,手中拿下的橫行官員豈止十個八個!陳留郡王與項城郡王往京中招兵那一年,我奉太子命往軍中去,與當時太子三近臣之一,如今的忠毅侯袁訓同在軍中,他是我的上司將軍,我們情如手足,在軍中即定下兒女親事。當時,我還沒有兒子,他也沒有女兒。當時,你們在哪裡!」
狠瞪一下眼睛,沈渭接著說下去:「石頭城大捷我有份!此後數次戰役,我都有份!福王造反,我等進京勤王。皇上登基後,我出京到了本地為官!高冷泉!你細想想,我是到這裡來受你們氣的嗎?」
他一口一個太子,一口一個皇上,高大人還能站得住,有幾個官員已戰瑟出來。
沈渭的話又快又厲,話里每一句都意思重要。直到他反問過,凝視著等候他們明白時,才有人小聲驚呼道:「他說他的親家是忠毅侯?」
「那不是太后的侄子?」
高大人只覺得內心燥熱,覺得後背上也有汗水出來。他竭力地不看那英俊的年青人,剛才把他們一古腦兒放倒在這裡的心思蕩然無存。
沈渭已說得很明白,本人不是來受你們氣的,監視你們的還差不多。這份兒不是膽量,是附近有駐軍,是他的底氣。
沈渭要的就是這明白勁兒,見他們開始醒神。看也不看他們,嚴厲的喝命兒子:「過來。」
他在家裡不是個常板著臉的父親,又有小沈夫人疼愛兒子,沈沐麟極少見到父親發脾氣。
由剛才的話聽到現在,沈沐麟已經驚在原地,知道父親動了大怒。見叫,惴惴不安地走到他的面前。
沈渭不改厲色,喝道:「你也聽清楚了!」
沈沐麟小聲地道:「聽清楚了。」
「你和佳祿,不是成一門親!是我和你岳父數年兄弟,我們不忍有個彼此,想讓兒女們延續這份情意!從門第上說,佳祿是太后的侄孫,咱們高攀。從對待上說,從你生下來以後的一衣一食,沒有一件不是太后關心著,你岳母辛勤動針指。從你習武學文,沒有一件是平白而來。今天話對你說盡,你給個痛快話吧,你要還是小時候那憊懶脾氣,又或者你真的相中同你玩的誰誰誰,當著你岳父的面,你明說!」
最後話鋒一轉,沈渭面上已是氣極。
沈夫人奔出來:「不可以,」她雙手亂擺著,對著丈夫哭了:「你應該一直勸他,讓他說好不是?這些年兩家辛苦,這些年太后辛苦,這些年我們為了他,從沒有回京探親過,老祖母也體諒,說等他們兩個和好了再回來不遲,你怎麼讓他自己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