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刨石幹活兒的,被木刺扎兩下都不當回事的。
「多謝。」國君感激地說。
俞婉彎了彎唇角「不用客氣,上次的事我還沒好生謝您呢。」
話雖如此,俞婉卻是上門謝過的,她親自送了謝禮,卻連主人的面都沒見著,小廝說老爺不在,把東西交給他就好,他會代為轉達她來過。
俞婉能感覺到小廝說話的語氣不大好,尋思著這家的主人八成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哪知眼下見了面,卻是比阿嬤更慈眉善目的老者。
從來就沒慈眉善目過的阿嬤「」
俞婉對他的印象一下子轉過了彎來「您是自己出門的嗎用不用我替您叫一輛馬車」
國君笑了笑,說道「不必了,我的管家去買東西了,一會兒就過來,對了,你們是來吃浮元子的嗎這會兒客人多,大堂都坐滿了,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裡用膳吧。」
他想起大寶吭哧吭哧吃東西的畫面,忽然也很想餵小寶吃東西。
小寶卻一口拒絕道「不行,爹爹和哥哥在等」
「啊。」國君的心底掠過一絲失望,不好強留人家,這不是一國之君該做的事,於是道,「那我讓人給你們把浮元子做好。」
俞婉沒拒絕他的好意,畢竟這會子過去得重新排隊,指不定要排到什麼時辰。
國君喚來小二,與他交代了浮元子的事,小二恭恭敬敬地吩咐廚房做了,做好後,還親自給俞婉送到了對面的酒樓。
俞婉與小寶離開後不久,王內侍拎著一盒桂花糕回來了「陛下,給娘娘的桂花糕買好了,咦您的腿」
王內侍注意到了國君微微僵硬的右腿,放下桂花糕,躬身檢查了一番,驚呼道「您受傷了」
國君淡道「小傷罷了。」
虧得是他身邊的內侍總管,還沒個丫頭鎮定。
他自己的身子他清楚,那丫頭把木刺處理得很乾淨,他這會兒是半分疼痛都無了。
王內侍不敢怠慢呀,國君可是天下的君主,他的身體關係到江山社稷,何況是自己陪他出的宮,回頭讓皇后知道了,該責罰他失職了。
王內侍趕忙將國君哄上馬車。
卻不料剛進宮,還未來得及宣太醫,宮女稟報國師大人求見。
國師在南詔地位卓然,雖不干預朝堂政事,卻比肱骨大臣更擁有親近國君的資格。
這個時辰國師入宮,想必是有要緊事。
國君讓人將國師叫去了御房。
「何事」國君問。
宮裡除了皇后,沒人見過國君慈眉善目的樣子,他不笑時威嚴非常,笑起來又充滿算計。
便是國師,也不敢在這個君主面前大意。
國師拱了拱手,正色道「微臣近日聽說了一件事。」
國君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往下說。
國師道「赫連家尋回了曾經摔下懸崖的長房嫡次子,嫡次子又在民間育有一子,父子二人攜家眷住進了赫連家。」
國君近日忙於聖物一事,倒真沒去留意赫連家的家事。
當然,也主要是他信任赫連北冥,若有需要他這位國君知情的,赫連北冥一定不會瞞著他。
國師嘆道「這麼大的事,恕我直言,大將軍不該瞞著陛下與滿朝文武。」
「不過是家事罷了。」國君渾不在意地說道。
國師就猜到沒這麼容易,陛下有多信任他,只會更信任赫連北冥,可惜這次他是有備而來「但我聽說,那個嫡次子已經代替大將軍回鄉祭祖,日後將由他來繼承赫連家。」
這意義就不一樣了。
若僅僅是嫡次子,那的確是赫連家的家事。
但倘若成了神將府的繼承人,那便是整個南詔的國事。
既是國事,就不該對國君有所隱瞞。
國君微微眯了眯眼,眸子裡有冷光一閃而過。
國師並不擔心陛下會去核實自己上報的消息,因為不論是認親一事,還是嫡次子回鄉祭祖一事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鐵證如山,陛下越查只會越證明自己說的全都是大實話。
至於接下來的,就更是大實話了。
「而且,關於那位嫡次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