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丫頭說,今早剛尿過
小黑蛋們在鄉下長大,知道尿尿是很好的肥料哦,所以一大早就來才施肥小草草。
堂堂女君居然踩了一泡童子尿
女君膈應得不要不要的。
然而茯苓的表情,分明還嫌她踩壞了。
被嫌的到底該是誰啊
不該是那泡尿嗎
怎麼會有這麼氣人的一家子啊
等女君好不容易去房見到燕王時,眼角的皺紋都被氣出來了兩條。
女君出發時是日上中天的驕陽,這會子已經快被氣成一抹殘陽了。
她憔悴地站在燕王面前,眼圈紅紅的「駙馬。」
燕王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你的駙馬。」
女君的心裡咯噔一下。
早在來之前,她便猜到駙馬若是醒了,燕九朝與俞婉一定會把他的身世告訴他,可她存了一絲僥倖,那就是駙馬不要如此地輕信。
她定了定神,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異樣「你怎麼會這麼說你不是我的駙馬,誰是我的駙馬我不管別人和你說了什麼,你總得聽聽我的解釋才是。」
燕王問道「你有什麼解釋你瞞著我那麼多年,你說我是白萼族的族長之子。」
女君哽咽道「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燕王道。
看來是沒想起來了啊。
女君心下稍安,一臉委屈地說道「這都是你的主意啊,你為了和我在一起,想盡了一切辦法。」
燕王反問道「包括假死拋棄我的妻子,遺棄我的兒子」
女君早料到他會這麼問,已經想到回答了,她目光真摯地說「你對此也深深自責過,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心懷愧疚,但請你相信我,當年你和我是真心相愛,你是自願與我離開的。」
燕王頓了頓「那你為何不告訴我真相」
女君喟嘆道「我不希望你活在愧疚中,在你受傷失憶後,我索性將你的過往瞞下了,何況,我也不是沒告訴過你,只是你發病後忘了,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說了。」
這番話,聽著像是不無道理,甚至處處為燕王考慮。
若非燕王記得她這兩次給他強行灌藥的事,只怕就讓她糊弄過去了。
燕王話鋒一轉「朝兒中毒的事,是不是你乾的」
女君的心裡再次咯噔一下。
她沒料到駙馬會突然問起這一茬。
那個小賤人,這麼快就去向他的父王告狀了嗎
不過,她篤定他沒有證據
「朝兒中毒了嗎」她故作驚訝地問,「你懷疑是我天地良心,我與你是夫妻,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朝兒只是沒養在我身邊罷了,若不然,我也會待他視如己出的。」
燕王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往年駙馬助女君收拾過諸多政敵,所有人都道駙馬心腸好、為人好,她卻從不敢小瞧這個男人。
燕王犀利的眼神幾乎要洞穿她的偽裝。
她心虛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燕王卻移開了目光,低低一嘆「不是你就好。」
女君暗鬆一口氣。
駙馬還是願意信任她的
燕王又道「朝兒中了百里香,需要幾味藥引,我聽說皇后的娘家有一株赤靈芝是不是」
女君對燕王除了過往之外幾乎沒有秘密,這種天下人不知道的事情,偏偏駙馬一清二楚。
女君僵硬地說道「是是有一株。」
燕王定定地看著她。
女君肉痛地說道「我我去給朝兒拿來。」
燕王又道「還有無字天的刻印之術,聽說就在國師殿。」
他連自己與國師殿有來往的事都知道了
女君張了張嘴,不知該驚訝駙馬的本事,還是該驚訝他的「貪得無厭」。
燕王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他一個字也沒說,可他質問的表情,分明在問,不是說要待朝兒視如己出嗎如今他中毒了,你這個做「娘」的,怎麼能不盡點心呢
女君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紫薇閣的。
只依稀記得自己什麼都答應了。
答應了要為燕九朝尋來赤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