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轉身離去。
張滿金自告奮勇接過信來到洪宏青房中。洪宏青睡得正香,讓滿金不要打擾他。
張滿金出門,店家看到張滿金背影以為是洪宏青道:「洪公子,約會呀!」張滿金隨口應一聲心中一亮:對了,書呆子昨天差點害我丟了性命,不如今日我扮作他的模樣會會那丫頭,讓她來好好修理他。
你道店家何以把滿金背影誤認作洪宏青。原來昨天淋了雨,洪宏青就將衣服借給張滿金穿。洪宏青家裡在京城開綢緞莊,他的衣料俱是上好的絲綢,在譚城,沒有幾個人有他那樣的衣飾。
張滿金雇了輛馬車,在車內易容成洪宏青的模樣。
遠處青山如屏巍然而立,近處,綠水如琴「咚咚」而流。路旁碧草如茵,繁花似錦隨風起舞。蘭亭峭立山邊,輕紗垂曼,隨風飄揚。白姣飛坐於亭中輕撩古箏,白姣桂、白姣丹分立兩旁。
聽到悠揚悅耳的琴聲,滿金叫停馬車,竄到塊岩石旁偷望蘭亭:白姣飛一身白衣,輕撩琴弦,顯得如此秀雅脫俗,閉月羞花。
洪宏青一覺醒來洗漱完畢,來到前堂。店家道:「洪公子,約會回來了?」
「約會?」洪宏青一頭霧水。店家講明一切,洪宏青見離午時還有半個時辰,顧不得吃飯衝出門雇輛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蘭亭。
白姣飛一曲完畢,白姣丹透過輕紗發現躲在岩石後的「宏青」,低聲道:「飛兒,他來了,在哪兒!」白姣丹嘴一努岩石方向。
白姣飛心中疑惑:「既然來了,何不出來相見?」
張滿金知道被發覺,心道:我雖易容成呆子的模樣,但談吐畢竟有別,這姑娘如此聰慧,一看便知,怎辦?見還是不見?
「姑娘好興致,聽琴音姑娘似乎滿腹心事,是以音韻不足而未能達到更高境界。」說話的是一位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這男子舉手投足間別有一番風味。身後是一位二十來歲的琴童,背上背著一把古琴。
「聽你這話,好像你是位琴道高手咯。」白姣丹不服道。
「我家公子乃琴聖南宮義柳。」琴童道。
「琴聖?」白姣飛莞爾一笑:「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一聽仙樂?」
「我家公子的琴技多少王公貴族手捧千金慕名而來都難如願,豈能輕易......」琴童未說完,南宮義柳制止道:「既然姑娘有雅興,就當互指互教。不知姑娘貴姓芳名?」
「白姣飛是也!」
義柳令琴童擺好琴淨手焚香後端坐琴前:「不知姑娘想聽何曲?」
白姣飛盈盈一笑:「先生請便。」
「那就《高山流水》吧。」義柳說著輕撥琴弦,美妙的音樂似從九天銀河傾瀉而下。忽如壯志得酬,意氣風發;忽如身處青山碧水間與知己好友把酒談心,暢快淋漓。忽如珠滾玉盤清脆動聽,忽而曲風一轉,低沉的旋律如山泉嗚咽,令人柔腸百結。
馬車內洪宏青聽得如痴如醉:「大叔,停一下。」欲下車拜訪琴道高手。馬車停下,車夫道:「公子,到了。」
「到了?」洪宏青撩開珠簾,打量四周,只見一座精巧的涼亭上書「蘭亭」。亭內有三位妙齡女子。亭外的草地席地而坐位青年男子操琴。
滿金看到洪宏青到了,連忙撕下易容麵皮。
一曲完畢,白姣飛鼓掌叫好:「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先生無愧於琴聖,果然餘音繞樑,令人賞心悅目。不知姣飛能否有幸再聽一曲?」
「姑娘想聽何曲?」
白姣飛見洪宏青還不出來相見,笑道:「就彈曲《鳳求凰》吧」。
「這是蘭亭?怎麼不見阿柏?」洪宏青自言自語。
「公子莫非是去南亭?」車夫問。
「南亭?有區別嗎?」
「蘭亭離城五里,是郊遊的好處所,南亭離城十里,是休息的驛站。」
宏青本欲上前拜訪南宮義柳,聽到這曲《鳳求凰》以為是那青年男子向亭內女子示愛,若冒昧造訪,實在唐突。且蘭亭被他們所占,阿柏會不會在南亭等自己?洪宏青想到這兒,重回車內,讓車夫朝南亭駛去。
車內,洪宏青閉目傾聽美妙仙樂吟道:「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