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你。」那小童似乎有些怒了,華衣公子拉住小童,快步離去。
書生哈哈笑起來,道:「不知這朱府請醫是為何?」那書生笑完,搖著一把破扇子,唱著歌兒,三兩步走開去。
書生雖走,但此間有多是外地之人,對當地的有錢人家多了幾分好奇,便有人在旁邊講起朱府來。
「朱府家老爺可是個天降貴人,」這人原是個說書的,邊說還做出一副表情來,引得旁人都圍了過來,他便更是來勁了:「他原名叫什麼,我和你都是不知的,只知後來大家都叫他朱家老爺,我卻知道些。」他洋洋得意的咳嗽了聲,又接著說道:「朱孝義是也!他本是商賈出生,又在關外做了幾年生意,到底是個生意經,不知發了多少財?等到他年齡漸大,就到原籍寧墨城置辦了幾百晌地,成了我們這兒的大地主。這本不是他家特別之處。」他故意放低聲音,那些聽客也跟著低下頭來,「他家和別家不同之處,那就是江湖朋友多,所謂的就是做嘛嘛成,吃嘛嘛香。可是那些恩恩怨怨倒是不見得他家有什麼關係的,黑白兩道都是混得通的。他家本有幾口人?想知道吧!本是有個老婆的,後來生了個女兒,得了癆病死了,聽人說是毒死的,到底如何也不知道。現在就還剩下朱老爺和他女兒,若是那家小子有那個運氣,那不得了了,那便是腰纏萬貫了。」
這些市井之徒少不得在旁邊吆喝助勢,這說書人變越說越來勁。添油加醋又講些奇聞異事,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此時,一匹馬飛奔而過,越過城門,由於速度過快,看的不清晰,守城的官兵只是瞄了一眼,便不理睬。
那馬奔跑的速度很快,街上本是人滿為患,馬蹄與地面摩擦,踢踏踢踏的作響,頻率極快。閃電一般的,在擁擠的人群里劈開一條縫隙,縫隙越發的大了,恰好容得下那批飛馳而來的馬時,一閃而過。
馬上之人頭上戴了一個斗笠,黑紗不短不長,恰恰遮住了他的臉,腰上插著一把大斧頭,渾身散發著一股陰冷冷的殺氣。
馬是一匹好馬,棕色的發亮的毛髮,健壯而發達的四肢,馬蹄奔過了幾條街,本來擁擠的人群漸漸少了。四周長滿了大樹,隔著厚厚的牆壁,那股薄薄的生氣絲毫不減。鳥兒隔著那兒,嘰嘰咋咋的叫著,本是吟樂,卻多了幾分慵懶。
略過了一會兒,馬蹄突然穩穩地停了下來。
朱紅色的大門,上面星星點點的綴著些黃金似的珠子,大門之上,大大的牌匾雕著朱府兩個大字,漆金的,比起那紅色的底色更令人望而生畏。周圍的雕花更是細膩而奢華,富貴人家的華麗更是盡顯其中,只是那門框顯得略微粗礦,有種北方豪情,又似渾然天成。
馬一停,馬上之人立馬翻身而下,直走向大門。
此人身材魁梧,站立在大門之前更顯得威風凜凜,他雙手揭下頭上的斗笠。濃濃的兩道眉就如同兩道傷疤,印在臉上,大而有神的雙眼,下顎長滿了扎人的鬍鬚。
他將斗笠輕輕一拋,就已經在幾丈以外,順手脫下自己的衣服,捆在腰上,露出胸前濃密的毛髮,結實的腹肌,高高聳起的肌肉。背上捆著兩條又細又長的藤條,突然,他猛地跪在地上,絲毫不動,竟似一座小山。
大門「咔枝」一聲打開,一隊身著簡潔,手腳輕快的短衣開門出來。整齊的排列在大門的兩邊,而後又走出一人,此人衣著華麗,頭上戴著一頂絲帽,昂首闊步的走到大漢身前。恭敬的一揖,笑道:「田二爺,怎麼在此跪著,快快起來,若是朱老爺知道您如此,是要罰我的。」說罷,伸手去扶起大漢,他輕輕去抬起大漢的手肘,大漢紋絲不動。
「田二爺,田二爺。」
他見姓田的大漢並沒起身,臉上稍露難色。鹹鹹的汗水,順著他臉上稜角分明的紋路流了下來。
「這,這。」他連跺了跺腳,揮手,對著下首一人說道:「快去稟告老爺,田二爺到此。」
大漢嘴唇動了動,道:「慢,理應如此,莫去稟告大哥。」
「可,可是,大爺,小得不好做。」他微微的拜拜手,暗中吩咐家僕前去。
田大漢,名叫田雷,一身好武藝,手上兩柄大斧舞得也有相當的火候,為人更是粗礦,不計小節,又為了何事在此長跪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