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裡,仍然想著孫仲興許有什麼難言之隱,這才與天山派唱下這齣雙簧。這時聽孫仲所言,那是要將天山派趕盡殺絕,言語已得涇渭分明,哪裡還能再抱幻想。
事態緊迫,她微一提運內力,只覺經脈處處梗阻,竟是提不出半分力道來,全身酸痛綿軟,便似百病纏身一般。再看門下弟子,人人精神萎靡,面色倦殆,殊無半分鬥志。
於此情形,她不由心下大驚,背上也自冒出了冷汗,眉頭豎起,怒道:「孫仲,你好不卑鄙!」
孫仲嘿嘿冷笑道:「仙姑勿要動氣,動氣傷肝腸,你需好生保住仙體才是!」言語間大有嘲弄之意。
虛月目光如電,逼視孫仲道:「你下此毒藥,究竟安什麼心?」
孫仲得意洋洋道:「孫某方才不是過,你們體內中的,乃是『十面霾伏』這種毒藥。這藥兒極難配製,若非用來對付你等天山派賊眾,我還真不捨得動用。這『十面霾伏』哪,嘿嘿,它是毒藥,那倒也未必。」
天山派眾人聞言心下一寬,只道孫仲只是下了些尋常藥兒,於性命無憂。
哪聽對方接著道:「這『十面霾伏』可用作解藥,也可用作毒藥,全在你如何個用法。比如吧,盧老兒手下這幫膿包飯桶,先就中了『黑面兩日歸』,再對他們施於『十面霾伏』,那便聞之立解。」
蕭影及黑道人眾聞言,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身上之毒,真是孫仲這廝所解。
只聽孫仲接著道:「『十面霾伏』本身並無毒性,唉,怪就怪你等天山門人太過心在意,不肯相信旁人,這可釀成大禍啦!」
天山派眾人聽他言語間大有辱謾之意,卻也無心理會,人人心想:「這老兒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孫仲道:「你們無須瞪大眼睛看著我,這事白了,毫無驚奇之處。嘿嘿,本醫仙醫道通神,製毒使毒功夫,那也是出神入化,否則也不會得了這個『毒手醫仙』的美譽。大夥是不是?」
雖他自吹自擂,當場人眾聽來,倒也並非誇誇其談,這廝著實有些真材實料,可這時偏就無人吹捧上一兩句。
孫仲江湖見聞廣博,見盧焯義帶上山來的這幫烏合之眾,吹噓拍馬的大有人在,此刻卻無一人捧場,倒是大出意料。想來他們心中關注,盡在這「十面霾伏」既然無毒,又是如何使人中毒?
當下他也並不生氣,續道:「本醫仙非但醫人毒人厲害,揣摩旁人的心思,也算得是一把好手。你天山派大道士婆娘,為人行事一向謹微慎行,我只需稍有異動,你們必然疑心大起,非得即刻吞下自製的『天山冰蟾丸』不可。我既料定你等必有此舉,嘿嘿,便依著『天山冰蟾丸』的藥性兒,專門研製出這『十面霾伏』,其藥性到處,你們不服『天山冰蟾丸』則已,只需一服,兩種藥兒齊入腹中,便是阻經梗脈,動武固然不能,走路做事,那也是軟骨軟手……」白沫橫飛,個滔滔不絕。
虛月眼見便可克敵大勝,卻是功虧一簣,心下懊惱不迭:「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引狼入室,將孫仲這等陰險人留在山上,以致有今日之禍!眼下若不投降,必要慘遭滅門,這可怎生辦好?向契丹韃子投誠,這個罪名,豈是我虛月能夠背負得起?不投降吧,門下數百弟子,哪又有活路可言?同時還得連累上武林正道百餘壯士的性命。」
略一沉思,心裡已有計較:「唉,罷了罷了,身死事,失節事大,今日便是天山派巢傾派滅,斷斷不能變節投降,辱沒我天山派列祖列宗的英名!」
其時,天山冰蟾丸在江湖中聲名非,人們常以「聖藥」稱道。陸長青等百餘武林正道人士,此番榻在天山,每人必是要討得幾粒,以備日後危急之時保命之用。
本來蕭影還在臥龍岡之時,便已知道孫仲叛國辱節之事,只是孫仲連日來夾雜在人群之中,有意避開蕭影的眼睛,這才讓他矇混上山,躲在背後,圖得現下的漁翁之利。
然而百餘武林群豪,先前均不知孫仲有此圖謀,待他越眾而出,直言天山派上下俱均中毒之事,儼然一副肆無忌憚、大局在握的樣子,無不暗暗心驚,都從懷裡摸出天山冰蟾丸吞下。
哪想到這孫仲奸猾無比,竟至猜到天山派門人必服天山冰蟾丸,是以先就配製好與之發生毒性藥效的「十面霾伏」。看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只怕正派百
第二百九十三回道高一尺魔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