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歸天!」
蕭影與朱瑤得有現下,心中比吃蜂蜜還甜,又知朱溫所做壞事實在太多,致有今日惡名天下,是以耳聽楚天河喝罵,心中快活之下,也不與他針鋒相對,只道:「你說事便說事,卻無須這般惡語傷人!」
楚天河微微橫他一眼,繼續道:「次年,李惠產下一女,恰巧宮中妃子,也於此時誕女……」
說到這裡,突聞有人「啊」的一聲叫,楚天河循聲望去,見如塵眼裡泛著異常激動的淚花,微張唇齒,雙目直盯著朱瑤,上下打量。
當下他不以為然,又繼續道:「李朱兩家同時產子,雖為女流,於光復大業殊不好辦,但事態緊急,那也無法可想。我思慮再三,乘著嬰孩熟睡、大人不在身邊這個空當,抱著朱家女嬰來到宮中,自窗戶悄悄進到大唐小公主的床前,將兩嬰調了包,而後輕輕一掌下去,朱家女嬰立時便肉爛如泥,斃命床上。」說最後這句時一咬牙,右掌向下按落,好似當年那個朱家女嬰現時便在掌底,情狀煞也嚇人。
楚天河這一舉動直瞧得朱瑤心裡一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心想倘若換個位置,自己是那朱家女嬰,便也無命活到現下。
蕭影知道楚天河這掌拍死的是自己親生妹妹,不由心裡悲怒,瞪著楚天河道:「姓楚的,沒想到你這般狠毒,便連初生嬰孩都不肯放過!」
楚天河冷哼一聲,道:「為那大唐江山,為了父母大仇,楚某又有什麼不能做?你那個死了的父皇,比我狠毒何止百倍!」
當場便有人大聲附和道:「殺得好,對付朱老賊,原該如此!」
有人回嘴道:「朱溫固然可惡,可也不該濫殺無辜!」
又有人附和道:「除惡務盡,不如今日一併……一併……那個,哼哼!」
登時又有人鼓起雙目,逼視著說話那人,切齒罵道:「操你個先人!你想一併誅殺蕭少俠蕭掌門,老子殺你全家!」
……
一時之間,擁護大唐和擁戴蕭影之人戟指互目,場面一派混亂。
楚天河不由暗暗心驚:「想不到蕭影竟有如斯威望,如此這般,仍然有不少人死心塌地跟隨,倘若今日他不死,他日振臂一呼,響應者只怕多如牛毛,一統天下,可也不是什麼難事。到時他做牢天下這個帝王,我卻何談光復大業?看來今日不殺蕭影,日後必成大患!在殺他之前,須得拉攏更多人靠往光復大業一邊。是了,只需哄得公主站出來說句話,想必便有不少人前來依附。」
當下不露聲色,待擾攘之聲稍歇,接著前面的話道:「我擊斃朱家女嬰,抱走大唐小公主,只在眨眼之間,當時床前雖然守得有人,卻也不曾看見我。我將小公主放回朱家女嬰床上,換上朱女衣飾。當時李惠已死,朱溫忙於軍政要務,照料嬰兒的下人,哪能似親生父母一般盡心盡力、盡職盡責,見朱女衣飾如故,便就毫不起疑。」
朱瑤面頰上了幾分悲色,儘管心裡早已猜想確切,還是急切道:「那麼……那麼我媽媽她到底是誰?」
楚天河不答,舉目望向如塵。
朱瑤順著楚天河的目光瞧去,和如塵的眼光一經對上,心想:「果然她便是我的媽媽!」
兩相照面,朱瑤又驚又喜,又悲又恨,欲言又休。
四目足足看得半分鐘,如塵雙唇顫動,開口叫了聲:「玉兒……」
朱瑤想起幾番差一點兒死在如塵手中,這時心中既悲又恨,只呆呆站在那裡流淚,並不上前與如塵相認。
如塵又叫了一聲:「玉兒……」
熱淚奪眶而出,急步上前,雙手捧住朱瑤雙頰哭道:「玉兒,你當真便是我的好玉兒!無怪每次見到你,我的心裡都會起那異樣之感;無怪玉兒你每次入我夢來,我都會覺得你並沒有死,反而長大了這麼一截;無怪李孝娣自宮中出來尋你,還要將你小時候穿戴過的衣飾帶在身邊,臨死之前,又在雪地上寫下那個『李』字;無怪那枚驚鴻簪浸了咱倆的鮮血,便會顯露出字跡。原來……原來你便是我那日思夜想、晝盼夜盼的好玉兒!」說到最後這句,淚流不止,卻自心底下笑了出來。
她情不自禁,伸雙手去摟朱瑤,欲要擁她入懷,以慰母女多年離散之苦。
朱瑤將整件事情前前後後一加印證,雖然對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