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是何等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嫁給他,倒還不如讓我早些死了的好……」
朱瑤道:「影哥哥,我既答應了他們,這次便非回宮不可。父皇逼我嫁給耶律楚南,我是決意不從的。我只盼著下月初八,你能到宮中救我出去。可是宮禁森嚴,你來甚是危……」
說到這兒,聽梅雨秋「啊」地一聲叫,看她神情,吃痛不已,額頭絲絲細汗冒出,手裡的「暴雨梨花針」仍自暴雨般橫掃而出,兩丈之內中針慘呼之聲不絕於耳,片刻間便有數十人橫屍就地。
虎一通率眾據守在西,眼見己方人眾倒如潮退,暗自心焦之餘,知梅雨秋毒針見血封喉,實是厲害之極。他原與高雷各使單刀,斗得難分難解,不分高下。見此情形,心想若不將梅雨秋先行除去,只怕用不了多時,自己西面一幫兄弟死難者便要過半。是以出刀之餘,趁梅雨秋專注施針之機,冷不防左手手起一拳,結結實實打在對方左肩之上。
若非他右手同時使刀擊殺高雷,這一拳早將梅雨秋擊打得骨裂筋斷。
梅雨秋吃痛不過,呼叫出聲,但她終究是江湖老手,在此緊要關口,咬牙忍痛,面前銀光閃閃,兀自針去如雨,身前兩丈之內,除了虎一通這樣一等一的高手,入來者無不喪生毒針之下。便連「五嶽七俠」,也只敢且戰且退,手忙腳亂揮劍擋落疾射而來的毒針。
這時早有南面楚天河、肖揚瞧見西面情勢不對,再不上前應援,只怕給對方六人從此處突圍逃脫,雙雙舞劍揮刀來援。
高雷與虎一通堪堪鬥了個平手,楚肖一至,風雨雷電立處危勢。
肖揚鋼刀大開大合,氣如山壓,朝梅雨秋步步進逼。
梅雨秋本不以內力雄渾見長,手中雖有長劍回擋,然遇肖揚這等內力雄長的使刀高手,立時便相形見絀,處處捉襟見肘。「暴雨梨花針」一時射肖揚不中,險象環生之時,自顧不暇,加之近身拼殺,「暴雨梨花針」使將起來大不趁手,便將它棄之不用。
這樣一來,西面不管高手低手,瞅准無毒針射來之機,一古腦兒沖將上來。人潮如流水,哪裡有縫哪裡鑽。既有縫隙可入,東南和北邊的人眾也蜂擁朝這邊殺來,有的夾擊高雷和梅雨秋,有的自背後刀劍暗器齊施,紛將擊向風萬里和公孫一電。
高雷見情形不妙,早自罵開了鍋,謾罵對方卑鄙無恥,以多凌寡不說,居然還使上了暗器,同時免不得責怪風萬里不會審時度勢,瞎了眼睛,這等情勢,硬要救蕭影同去。
梅雨秋幾次險些兒命喪當場,這時早已按捺不住,破口大罵幾聲,最後道:「再不走,這條老命可要送在這裡了。我先去了,」
說著她身子突然縱高數丈,回手向下急使一招「孔雀開屏」,密密麻麻細如牛毛的毒針鋪天蓋地而下,地上被毒針射中之人,不計其數。
人叢霎時間滾倒一地,哀號呼痛之聲不絕於耳。
高雷早有去意,無奈虎一通與楚天河刀劍合璧,刀光劍氣將他包裹得密不透風,無隙可遁,只得硬著頭皮撐持。幸有梅雨秋毒針如雨而至,虎楚二人不得不以刀劍格擋避讓,高雷藉機使出一招「飛天入地」,將彎刀橫在腰際,刃口向外,身子疾速旋轉,這時更無人近得了身。
眾人不知他雙足如何交錯,便即身形旋轉如陀螺,瞬息間在雪地上鑽出一小個洞孔來,身子竟也旋轉著飛上天去,身周被刀口旋轉形成的白光籠罩。
他這招「飛天入地」以刀為翼,委實妙絕無倫,飛入天際自又比梅雨秋高了數丈,待得緩緩落下時,人已到了遠處的古樹之上,回頭見雪地中人群有的四散而追,有的仍自乒桌球乓自相纏鬥,未知就裡。
四人中以他的輕身功夫最差,他見風萬里、公孫一電一個往北,一個向東而遁,當此情形,也不敢稍作停留,徑自向西,追著梅雨秋去了。
朱瑤立於地上,手握長劍團團打轉,明知必死無疑,卻也要作殊死一搏。
好在人眾為了搶奪驚鴻簪,竟自內里斗得正緊,其餘之人追出一程,見風雨雷電已然去遠,便即返身回來。
她心裡直是氣不過,暗罵風雨雷電道:「危難之時,你們棄我不顧,下次見到父皇,瞧不告你們一狀,」但想此番身陷重圍,性命哪裡還能保得住,見父皇之說,那也只能嘴上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