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們潛藏在黑暗裡夠久了。
即便是最清澈的水,也不免沾上黑暗,開始變得渾濁不清。
兩個在藥石中獲得極樂之人,正在擁抱黑暗,邁向沉淪。
如同肉球般的矮小侏儒緊緊貼在花如意的玉足上,不時抽搐著身體,發出陣陣解脫似的嗚咽。
「啊」花如意輕咬著指尖,隨之發出嬌喘。
對他們而言,此刻這裡就是連接天界的淨土。
放縱、墮落,無所顧忌。
「汪、汪、汪。」黑色的巨獒忽吠數聲。
杏色的夕陽落在花如意赤裸的身軀上,她望向黑獒,自知等候已久的目標已經來到附近山坳。
「獒爺,若今夜事成,貧道允你和我雙修一晚,以報此恩。」她輕輕將那侏儒摟在懷中,繼續講道:「為了我,奉獻你的一切。」
獒隱推開對方道:「花如意,你私自決定拱手讓出鄴城三台已經足以令天師震怒!現在,你還想要自作主張嗎?」他的聲音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但是非常刺耳難聽。
花如意道:「貧道要讓慕容嫣體會失去一切的痛苦,然後讓她眼睜睜地看見自己的存在被我所取代!屆時,她孤零一人,不是隨意任我們拿捏?」
獒隱無奈點點頭:「我相信你,你也不能食言,今夜給我想要的一切。」
花如意披上襦裙,獒隱招呼一聲,白色的巨獒來到他面前趴下以方便騎乘,須臾,兩人兩獒來到山澗邊緣,只看見有旅客在眼前經過。
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分辨清楚對方是誰,獒隱便突然按倒花如意,同時讓麾下兩獒保持鎮靜,它們也乖乖地把頭埋在土裡去。
「怎麼了!」花如意還在掙扎,不過她顯然不精於武藝,連一個侏儒都應付不了:「這麼猴急做什麼,還沒到手呢?!」
獒隱戰戰兢兢地說:「我們被發現了。那個傳說中的巫女,竟然如此警覺,哪像你瘋婆子一個。」
「沒有我,你現在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呢!丑東西。」花如意毫不客氣,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獒隱吆喝一聲,讓兩隻巨獒自行歇息,隨後和花如意躲在山體背後商量對策。
「慕容嫣知道有人在跟蹤,必然非常警覺!如果今夜要奪人,實在難於登天!」他說:「上次我們僥倖逃脫,只是因為白鳳幾人沒有做好準備,這次就不一定了。」
花如意回道:「誰說要奪慕容嫣了,貧道是要奪走她身邊的人!貧道自然知道不好直接拿她下手,此人是巫女之後,自幼就擁有難以置信的天賦。」
「敢問搖光道長,你想要找誰下手?」獒隱問罷,花如意自若地玩起發梢,笑臉燦若蓮花。
「那個姑娘,年紀最小的那個。」花如意饒有深意地說:「她看上去很有意思。」
獒隱問:「是因為年歲淺,容易掌控?」
「不,她跟所有人的關係都很有意思,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花如意這邊說罷,便即先行一步前去追蹤。
俞珂本是負責前半夜的值守,不過因為過於疲憊,不小心躺在慕容嫣懷裡睡著了,所以這才換成後半夜。
對於每一個歷練的機會她都格外珍惜,包括這一次。
「保護大家,保護嫣兒、保護義兄。」她心想:「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也變成當年白鳳的模樣,義兄應該會覺得高興吧?」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白鳳雖然對待她的成長經常加以肯定,不吝讚賞,可是那副愁容也從沒有離開過他的臉。
「義兄不辭辛勞,夜以繼日地傳授絕技,自己也進步飛速,可是卻總也高興不起來。」俞珂也覺得奇怪,明明在武藝方面是好事,自己心裡卻不這樣認為。
俞珂十歲習武,至今已有五年,已經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幫助他人,鋤強扶弱,證明了即使沒有任何人幫助,她依然能夠屹立在這世上。可是每每回想起與白鳳相遇之初那個弱小的身影,她總會感到難過、沮喪,她覺得如果沒有白鳳就沒有如今的自己。
一種無力的宿命感交織在她的命運之中。
「所以,我不可能離開義兄,也不會離開嫣